第十七章 牛子结婚（六）（1/2）

( ) “别干点事就让别人说‘好’，像小孩子一样要好看！咱帮大牛把屋盖上让他把媳妇娶过来，他嘴里不说，心里也会感恩不尽的！有话送给知人，有饭送给饥人。涸辙之鲋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吧，在他贫困潦倒急需援助的时候，那个财主能借给他三五斗或斗儿八升的度过眼前的困难，他一定会铭记终生，感恩不尽的。可是，那个财主狗眼看人低，借出去庄子不能还打水漂，推言拒绝了，你说说当时庄子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人家庄子必然是大人有大量，也有学问，不但没把叹息的心情表现出来，还向那个财主讲了调水救车辙里鱼的故事回敬他，揭露他的吝啬和心态。”秦天乐听了秦高的话说。

“显耀什么显耀，不就是闲着无聊看点书知道几个成语故事吗？谁说让大牛感谢啦！”秦高说。

“不要求感谢更好，更说明你思想境界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几个人砍了一阵停下来休息，数了数还差三根，就又两个人在一块轮换着砍。砍好以后，秦高和乐天一个扛一根，其他稍上年纪的两人抬一根往家运，大牛和秦长青听说后来也帮着扛。人多力量大，大概十一点钟左右，所有做棒的刺槐全部放在了大牛的门前，个个笔直光滑，像一个胚子模型造出来的一样粗细一致。大牛倒了茶水大家喝了，又给每人递上‘团结’（当时这一带人抽的香烟）烟，也没愿意到长青叔家吃饭就回去了。

“大牛！有时间把砍掉的树头，树枝拉回来，等晒干了留你烧锅做饭吃。”秦长舜嘱咐大牛说。

“行！等我把这土运够接墙再去拉！”大牛内心很感动，一边应着，一边想：“没想到大家对我这么好！我该这样……”

开了春，虽说农活有点干，但比起午秋两黍的大忙时节，人要舒服得多，不到十二点人们干活的都回家了。各家男人拾掇着工具、灵活，女人刷锅，洗菜准备做午饭。秦忠良拿着砖块正在哧溜哧溜地磨锄头和铁锹上的粘土和铁锈，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熊猛气乎乎地站在身后，忙站起来问：“怎么了？气得像吹猪一样，跟谁怄气呢？”

“没跟谁怄气，跟我自己！”熊猛气头十足地说：“队长，我问你河沿上的树有没有我熊猛一家人的份？你想砍谁就砍给你？那河沿的树他大牛栽一棵了吗？！他凭什么砍？你要承认有我们家的一份，我今天就扛一截走！不然的话，咱们到大队说理去，上面年年号召绿化绿化，你却让他任意破坏，你是不是认为当队长厚底鞋扎不着脚后跟，没有人怎么你？”熊猛盛气十足，咄咄逼人。

秦忠良也曾想到过砍队里的树给大牛盖房子会不会有人不理解说长道短？但他又信心十足地认为：甭管怎么说大牛也是姓秦的人，在不得以的情况下才随李婶离开了大秦庄，现在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事回到了大秦庄也算认祖归宗，看到集体的一点树把大牛的房子盖起来把媳妇娶过来，也算大秦庄的人又做了一件善事、好事，成人之美的好事，一些不理解的只要把事情解释开，相信大家会原谅的。但使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熊猛竟到家门口责怪自己，兴师问罪，虽说心里也很生气，但他还是压住了火，心平气和地对熊猛说：“兄弟先消消气，听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后，你有气再往我身上撒，好吧？李婶在长丰叔死后分单干的时候，耕呀种呀难为的没有办法改了嫁，把大牛带走这么多年。现在大牛也算三十岁的人了，他的继父不愿为他的婚事出一份钱，他才回来找大秦庄的爷们、娘们、哥嫂、兄弟帮忙盖两间屋娶上媳妇成一家人。我不能自己说心肠好，但我实在不忍心让大牛为了一点小小的困难娶不上媳妇打光棍，把一桩婚姻拆散，男女各奔东西！我没有通过大家的同意，自己做主让他看了队里的树，这个责任我承担，蹲监坐牢我去！集体财产有你家庭的一份不假，大秦庄的每家每户、每个人都有份。你如果要你家的一份你可以扛一截回家，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