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以彼之道，还之彼身（1/2）

一张圆桌四个凳，左晓曦和晏跖征相对而坐，左季徵和左仲商分别在左晓曦的一左一事，这里俨然没有半点可以让晏跖照介入的位置。想要将左晓曦拉起来就这么离开换个地方去说话，却碍着她身后站着的一脸笑意分明再说‘上前一步就灭了你，来呀，过来呀’的禹敏智。上次在花园里的那一颗石子的教训晏跖照并不敢忘，到现在脚踝每走一步都还疼着，只不过他咬牙强忍，才不至于一瘸一拐的失了皇子的体面，眼下自然是不敢轻越雷池的。

晏跖照倒也不显窘迫，只是幽幽地开口说道：“听说征王府的那位侧妃回来之后，一直精神不济，可是让你费心了？”

这话一出口，左晓曦执着茶杯的手便是一顿，桃花美眸一抬，温婉的人儿愣是生出了一抹杀意。晏跖照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左晓曦，自认为是宠爱有加的目光让左晓曦更觉厌恶。左晓曦深吸了一口气，看了晏跖征一眼，晏跖征便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来走到左晓曦的身边，铁臂一收将左晓曦捞入怀中安稳地放在自己的退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一只手替她斟茶，恩爱模样自是羡煞旁人。

晏跖照被左晓曦在晏跖征怀里依偎的样子刺痛了眼睛，拧了拧眉强压住心头的嫉妒，走上前去坐在了晏跖征原本的位置上，垂下眼帘避开那让他难受的画面，只幽幽地说道：“明日酉时，会有一个细作在宫里与人接头被当场抓获。”

左晓曦轻轻抿了一口晏跖征送到自己嘴边的茶，一双眸子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抬眼望着晏跖照只轻飘飘的说了八个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晏跖照丝毫不显错愕，一挑眉，眼中净是赞许。这才是他看中的女人，这才是天生该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好一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果然合他的心意。于是浅浅一笑，自动在眼中忽略了左晓曦以外的所有人，满脸痴情宠溺地点了点头，含笑说道：“理当如此。”

左晓曦看晏跖照答应的如此爽快，不免怀疑他的敷衍，于是眯了眼瞅了他半晌，冷冷浅笑道：“骆家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皇兄那位母妃大人，不可能由着你处置骆如荷。”

“若这是你要的，岂有旁人置喙？”晏跖照说的风清云淡，然全不理晏跖征脸上阴冷的神色，只自顾自地说着：“即是向你表忠心的戏码，你总该要入宫看上一看。”

“酉时……”左晓曦轻轻敲了敲桌面，面露一丝冷笑道：“我会在御花园里。”

“好。”晏跖照欣然点头，不再多言。一语定音之后便起身离去，往来之间，犹入无人之境。

看着晏跖照离去的背影，晏跖征冷冷一笑，睥睨了一眼暗卫的藏匿之处，剑眉一蹙：“我以前倒是小瞧了他，身边有一支这等能耐的影卫，却从未动用过。他倒真是能忍。”

“小五，你真要进宫？需防有诈。”左仲商收起一副玩笑的模样，他诚然乐见晏家兄弟打个鱼死网破，但却并不相让自家的妹子缠身其中。

“二哥可有什么见得人的宝贝？拿上一件来，晚上随我同去宫中献宝。”

左晓曦觉得眼皮深沉，依在晏跖征的怀里浅浅的睡去。左仲商见妹妹闭了眼，也不舍得吵她睡觉。毕竟为了晏跖征那个侧妃，她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的精神不足。虽然这件事说到底和晏跖照脱不了干系，但即然他要惩治骆如荷，左仲商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戏码还是值得一看的，若能解了左晓曦憋闷的浊气，拿出一两件宝贝来当是买了门票倒也不冤。

“夏雨，去金满堂给我取一颗夜明珠来。”

“是，公子。”夏雨应声离开，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在阳康皇宫里储存的最大的夜明珠大概是什么尺寸，自己这一去取个比那个更大两分的便可，否则小了叫人轻视大了叫人难堪。

夜幕已经垂下，西方天空的红色的晚霞变紫，变灰，变黑，终于遁去。

左晓曦在霞春院内倚着窗口看向骆梦安，这八日以来，经左季徵的精心调理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加健康的状态，可心底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依然笼罩着她的眸子，明明圆润的小脸却给人一种憔悴的美感。月光之下，骆梦安肌肤如雪欺霜，自成一态。

“梦安，我知道你心里苦涩难当，但总忍着也不是办法。”左晓曦的声音不大，但霞春院内实在过于空旷，屋只内有两个纤弱女子，这声音竟生出了一丝回响“我三哥说，若是别人欺辱了你，你必要反击，将欺辱了你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站在他们的血肉之上，活得更骄傲更精彩，若一味的忍气吞声独自垂泪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谈何容易……我不是你，没有你那样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亲人，报仇……拿什么报呢？况且，我已经没有会为了我而痛心的亲人了。”骆梦安缓缓站起身走到左晓曦的身边，想要轻轻握一握左晓曦的手又怕她会嫌她脏，于是将手收了回来攥着自己的衣襟，倚在窗户的另一侧将目光飘向远方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怨恨也是无济于事，日子总归要过的……好在王爷难得的慈悲了一回，允我在征王府里以侧妃之名养老，这一座小楼，足够我了却残生，足够，足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