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晏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脑子有病？（1/2）

左季徵见着晏跖照喝了茶壶里的茶，眉头不禁挑了挑，手上的力道去舒缓开来，松开了左晓曦的腰身由得她自己坐到了晏跖照的对面。而桃姨和绿萝则在左晓曦的示意下先抱着周恻回了房里，院子里没了孩子，左晓曦说起话来也自在多了。

“不是防你，只是略略的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大皇兄此刻应该在想办法替骆家周旋，毕竟……”

左晓曦话只说到一半却不再继续说下去，晏跖照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又拾起了左晓曦的茶杯替她也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将茶杯送到她的面前一边说道：“我处心积虑的要讨好你，明知道你不喜骆家，我何必去趟这混水？”

“到底是你的羽翼，这就么折了……不心疼？”左晓曦也不客气，执起茶杯印了晏跖照倒的茶。

“只要你高兴，折个骆家算什么？”晏跖照说得云淡风轻，一边喝了自己杯中的茶一边又替左晓曦倒了一杯。

“那大皇兄今日来我这儿的目的是……？”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晏跖照抬了眼眸，那眸光炙热的没有丝毫避讳，完全没有在看弟媳的自觉，倒像极了在看自家夫人。

左晓曦抬眼细细的打量了晏跖照一番，唇角的笑意凉薄却摄人心魄。晏跖照也不避讳左晓曦的目光，堂而皇之的任她打量，甚至还带上一抹笑意回馈着她的目光。

左晓曦悠然一笑，低敛了眸子又替晏跖照倒了一杯茶才继续说道：“大皇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真心帮你的？”

“我不知道。”晏跖照笑得淡然且从容，接过左晓曦倒的茶不紧不慢的喝着。

“不知道？”左晓曦用分明不信的口吻说道：“如果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去英南的人会从你变成了晏跖辰？时至今日，大皇兄还要跟我打哑谜吗？”

晏跖照狡黠一笑，瞧着左晓曦的目光里透着赞许。他到底还是喜欢她这样玲珑通透的人儿，这世间再无其他女子能出她左右。于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然后开口说道：“你啊，从一发觉我和骆家的关系开始就不再是真心想要帮我了。安排冉求替我杜撰了个贤臣的名声，又不遗余力的替我争取骆家的兵权，表面上看来都是在帮我……可这和你原本要捧杀晏跖征的手法简直如出一辙啊。”

左晓曦也不否认，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即然都知道了，怎么不揭穿我？”

“能得到晏跖征的同等待遇，我甘之如饴。何况……我若揭穿了，你哪里还肯见我？”晏跖照的笑里有着一种诡异的宠溺感，说不出怪在哪里，但就是让人觉得很扭曲。

“就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左晓曦略有挑衅地看着晏跖照，似乎并不太满意自己竟然被如此的小瞧了去。

“纵着你胡作非为的乐趣，岂能由晏跖征一人独享？”晏跖照将手中的空杯放下，一伸手抓住了左晓曦正欲替他添茶的小手温柔一笑：“他能给你的，我都加倍给你。你该知道我比他更疼爱你，也更有能力保护你。”

左晓曦轻轻拂掉了晏跖照的手，眸光清冷的说道：“可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这句话晏跖照已经听左晓曦说过不止一遍了，为了扭转这个局面他一次又一次的褪去伪装将强大的自己展现在她的面前，可她却连一点惊艳都不曾有过，始终是一句平淡的‘我不喜欢你’。

“因为你丑。”左晓曦语气平静说得干脆利落，欣然接受晏跖照脸上一僵太阳穴突突一跳，硬是在额角上暴出了一截蜿蜒的青筋，就似一只虫子爬在他的脸上，算不上狰狞却让人心有不快，觉得碍眼。

晏跖照反复的深呼吸几次，强压下这因为这荒谬的答案而几乎气结的郁闷，转眼看了看左季徵又将目光落回到左晓曦的脸上说道：“玉面阎王的医术天下无双，想来这换脸的法子也应该是有的。曦儿喜欢什么样的面容？我为你换一张让你满意的脸如何？”

左晓曦抽了抽唇角，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笑意了。上次在泰然宫里处置骆如荷的时候她就发现晏跖照有意的模仿了晏跖征的说话语气和举止，今天这一袭红袍和束发的方式也显然是在学晏跖征。现在倒好，连脸都要换成晏跖征的吗？

“换了一张脸，你也还是你。丑，就是丑。”左晓曦说得不留情面，似乎也并未把晏跖照如今展露出来的甚至可以和禹敏智抗衡的武功实力放在眼里。

晏跖照沉默了片刻，玩味的琢磨了一下左晓曦的话，唇角的笑带了一丝的苦涩道：“所以你当初会选中晏跖征而放弃我，并不全然只是因为他那一张脸？你在我们身上，还看到了别的区别？”

左晓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就算你伪装的再好，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那个时候不谙世事，根本看不穿你的伪装，可本能却告诉我应该远离你，你让我觉得不舒服。那个时候对你有小小的愧疚，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那么温润儒雅的一个人，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讨厌？现在看来……却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丑。”

“晏跖征与我，又有何不同？”晏跖照的话听不来不似生气，倒更似痛苦纠结，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六年多却始终没有答案。在遇到左晓曦以前，他和晏跖征一样是在皇宫里不受重视的废物，他们一样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原本该要一直这样下去的人却在晏跖征娶了左晓曦的那一天起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左晓曦改变了两个原本路线一致的人的人生，晏跖照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输在了那一场姻缘面前。

提起晏跖征，左晓曦的眉眼温柔了许多，眸子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些许温度，似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们都贪图权贵，这并没有错。生在皇家，不由得你们不争。可是……他从不掩饰他的企图，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隐忍是为了蓄势待发，而你不同，你将所有的企图都埋在了与世无争的表象之下。”

“你是说，因为我比他更有城府，所以讨厌？”晏跖照无法理解，在皇权之争中，有城府难道不应该是优点吗？

左晓曦浅笑不答，拒绝了继续这个话题。晏跖照明显以为自己更聪明，这种自以为是掌握了全局的狂妄恐怕才正是晏跖征算计中的一环。她并不想去给晏跖照提什么醒，于是话峰一转另开了一个话题：“今天这样的日子，你当真打算坐在我院子里喝茶谈天，就这么袖手旁观不管骆家了？”

“你不是希望百年之内阳康无人姓骆吗？我这是在成全你。”晏跖照知道左晓曦不想再继续说那个话题，而他也不想勉强她继续说下去。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他比晏跖征更强大也更有能力，只要曦儿能看到他的好，现在到他的怀里来就好了。

“我？”左晓曦一脸茫然，全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动过这样的心思。

“上次骆初柳用臧飞威胁你，你带着秋月和冬雪进宫去找她谈判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吗？你问她凭如今的征王府，能不能做到让阳康百年之内无人姓骆。”晏跖照对于左晓曦不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并不吃惊，反倒是他自己能把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放在心里这么久让他错愕不已。思及此处，他更笃定自己是爱慕左晓曦的，于是唇角的弧线向上轻轻拉扯，看着左晓曦的目光显得更加灼热。

“有这事儿吗？”左晓曦侧目打量了秋月一眼，见秋月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才信了晏跖照的说辞。

晏跖照自然看到了左晓曦和秋月之间那一来一去的小眼神，在她确信了自己的话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凭晏跖征的手段，确实可以做到这件事。但前提是……我不干涉。”

“条件呢？”左晓曦单手撑着下巴如猫儿一般懒懒的看着晏跖照，她并不认为晏跖照今天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到王府来只是为了讨杯茶喝这么简单。

“你答应原谅我一次。”晏跖照正了正身子，收起了随性的玩笑姿态。

左晓曦被晏跖照这样的态度弄得云雾缭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歪了歪头道：“大皇兄为何需要我的原谅？我们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同台唱了一场戏罢了，我即不是真心为你，你对我也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不管你做了什么去维护你自己都是理所当然的，我即没资格怪你也没有资格原谅你。你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叫我不知道如何接了。”

晏跖照笑意低敛，眸子里是因为左晓曦一句‘我不曾真心为你’而晕染上的悲凉。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不是真心为他，可他以为她至少愿意在他面前稍微粉饰一下，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啊。可如今，她竟连一个谎话都不愿意为他说了吗？他愈发的强大，她便对他愈发的狠绝了吗？

可到底没把责备的话说出口，晏跖征只缓缓地问道：“你只说，答不答应。”

“我若不应呢？”左晓曦不答反问。

晏跖照左侧的唇角向上一拉，笑容变得略带了一丝戏谑，似是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晏跖征收拾骆家的理由应该是骆如荷这次的‘通敌卖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倒也并不介意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是那时候……如此不遗余力想要将骆家斩尽杀绝的晏跖征，恐怕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你威胁我？”左晓曦似是在听一个玩笑，眸光轻转并不显局促，只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小口清茶暖了暖胃然后才继续说道：“你和晏跖征在朝上如何针锋相对我都不会插手，你若为了保存实力庇护骆家也是无可厚非。如果晏跖征解决不了这样的局面只能证明他无能，我无话可说，也不会埋怨你什么。”

“我知道。”把事情分得如此之开，从不胡搅蛮缠的曦儿才正是晏跖照所喜欢的样子。晏跖照自动的忽视了左晓曦话里话外的疏离，只按字面意思理解当做左晓曦不在乎晏跖征来听。

“那你还要我原谅你什么？”左晓曦百思不得其解。

“没什么。”晏跖照的笑容仍是阴侧侧的温柔，凝着左晓曦的目光里透着贪婪而明显的渴望“我只是想着，若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你，能有个和解的机会而已。”

左晓曦摆了摆手道：“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我无法提前预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也没办法提前说会原谅你。兑现不了的承诺，我不想许。如果你因此改变主意要去保护骆家……我劝你动作可能要快一点，再磨蹭下去，恐怕骆家就撑不住了，等你到的时候连渣都没剩下了。”

晏跖照没有一丝要挪动地方的想法，见左晓曦不再替自己斟茶了也不客气，自己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先是晏跖辰，然后是骆家，下一个呢？曦儿想除掉的人是谁？”

左晓曦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略显防备的看着晏跖照道：“大皇兄说笑了，晏跖辰是死于两军交战，与我有何干系？”

“两军阵前擒主帅……你难道都不好奇为什么赤承能够在十二万军队中擒住阳康仅存的嫡皇子吗？”晏跖照目光里的阴鸷昭然若揭，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污浊不堪的散发着诱惑的光。

左晓曦思考了片刻，然后突然会心的一笑：“为什么告诉我？”

“曦儿想要除去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替你除去。而我即然做了……总得让你知道，不是吗？”晏跖照仍是浅笑，只是那笑容里的纠缠和裹胁充斥着贪婪的腐臭味。

“为我？”左晓曦嗤笑出声，纤纤的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道：“晏跖辰是皇帝陛下最后的嫡亲血脉，也是你在这场权利的斗争中最大的绊脚石。只要除掉这个嫡子，你就会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这才是你要铲除他的真正原因吧？你错了我的手去杀人，如今还要说是为了我？”

晏跖照也不反驳，只是用手指轻轻沾了沾茶盘上的水，一弹指之间那水珠便如利刃一般朝着禹敏智的脖颈便飞了过去。这画面，一如几个月前禹敏智对他做的一般无二。

禹敏智本就身手了得，加上一直都对他怀着防备，于是只一侧身便轻易的避开了那滴水珠。而那水珠却并未减速而是直直的钉入了禹敏智身后十步开外的门框上，生生的打出一个小洞来。

左晓曦虽然武功不济，但也知道晏跖照这一招所幸是冲着禹敏智去的，否则这院子里恐怕就连秋月都未必能够轻易躲过去。只是知道归知道，却也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他能穿越夔龙堂设在王府外的层层保护坐到自己面前来，他的武功便已经是不可小觑了。

“你觉得如果我要杀晏跖辰，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就凭他那个鲁莽又愚蠢的性子，我什么都不用做，他迟早都会把自己给作死。”

左晓曦想想晏跖辰做过的事情，冷冷一笑道了一句“确实如此。”

“我费劲心思把他送到一个阳康的皇帝陛下看不见管不着的地方，难道你真的觉得我只是为了去除障碍吗？”

左晓曦定定的看着晏跖照，然后缓缓的笑了起来：“所以和赤承里应外合让我被绑到鸿炎去的人竟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