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晏跖征的归属感（1/2）

晏跖征苦苦一笑道：“一开始你说你不能生育，我怕你看了难过，就上锁封箱，没拿出来。后来事情太多，渐渐就把它忘了。尤其是你在生玉哥儿的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我真的很难再去想拿什么玩具给他，没掐死他……已经是看着你的面子了。”

左晓曦低低的一叹，她真真的觉得玉哥儿不喜欢回家是因为晏跖征身上散发着‘我不喜欢你！’的讯息。

“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亲爹……”

“这一点毋庸置疑。”晏跖征暧昧的靠近左晓曦，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咬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以外的男人碰你，所以那小子必然是我的种，错不了。”

左晓曦脸一红，咳嗽了几声。为了掩盖害羞的脸红，她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小木剑和一个小木马递给了左叔角道：“三哥去军营的时候捎给玉哥儿吧，好歹是他爹亲手做的……”

左叔角接过木剑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脸上露出了几分赞许：“若是铸成真剑，肯定是把好剑。”

晏跖征也是一笑：“照着悬星剑刻的，想来应该错不了。”

左叔角一听，眼睛就亮了：“悬星剑？你有悬星剑？”

晏跖征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左叔角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看来我要给玉哥儿准备别的成年礼了，悬星当前，别的剑就不够看了。”

男人对于武器和战马的痴迷是左晓曦永远也理解不了的，她没什么兴趣，便又凑到百里靖辰面前微微颔首，说了句“谢谢。”

要不是百里靖辰不辞劳苦千里迢迢的将这些东西送过来，晏跖征昔日的情思便要蒙尘了。

“属下不敢当王妃一个谢字，这些是侧王妃安排的，属下只是出点劳力罢了。”百里靖辰知道骆梦安和晏跖征的关系，也知道左晓曦早已经知道了一切，但人在外自然是要小心隔墙有耳的，所以对骆梦安的称呼任然是‘侧王妃’。

摄政王侧王妃这个头衔是保骆梦安在阳康能够安稳生存的底牌，所以左晓曦自然不介意将这虚名给她。所以也没有多做计较，只点了点头道：“秋月怀着身子，也不知道性子沉稳了些没有。就算有冬雪守着，她若还如往常一般不肯安分也是不妥的。臧飞什么时候能重振夫纲，把秋月治一治呢？”

以往怕秋月嫁人以后被欺负，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偏袒秋月打压臧飞，好在臧飞是个实心的人，也是真心疼爱秋月，所以从不计较。这宠着宠着宠成了习惯，平时倒也不觉得，这会儿怀了孩子，没个人能治住那小妮子，不知道会不会翻出天去。

“臧飞？”百里靖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这辈子是注定被秋月吃的死死的了，振夫纲什么的，王妃就别想了。”

“哎……”左晓曦也是无奈，只盼着秋月当了娘，能收敛一些吧。

“对了，莫蕴忠和冬雪的事呢？可有眉目了？”左晓曦见着晏跖征和左叔角还在围绕着悬星剑讨论着玉哥儿的成年礼，从与宝剑配套的铠甲到战马的颜色和品种再讨论的热火朝天，两个武将一拍即合对这些东西有着迷之执着。左晓曦插不上嘴也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就拉着百里靖辰继续问着阳康的事情。

提到冬雪和莫蕴忠，百里靖辰的面色略微一暗，薄辰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低垂，似乎是在斟酌着如何说才好。

左晓曦见状，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一些“三郎人不在阳康，又和新帝是这样微妙的关系，所以莫家看不上我身边的人，不愿意和摄政王府扯上关系了，是么？”

“王妃真是通透，虽说新皇的皇位是王爷一手保的，可哪个在位的会喜欢有一个手握重权的兄弟呢？王爷若不放权，将来和皇帝便必有一战，若是放了权，那摄政王府便算是形同虚设彻底没落了。无论是哪个结局，对莫家来说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莫老丞相倒是还好，只是莫蕴忠的父亲莫三老爷就……”

“人走茶凉，这个道理我懂。只是没想到莫蕴忠对冬雪的心意，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左晓曦面色讪讪的，冬雪虽说是个丫鬟，却到底是她贴身又贴心的人，当初把她留在阳康就是因为想要成全她和莫蕴忠的一段姻缘。

还以为两个经历过城阳的共患难，有不同一般的情谊。结果这个莫蕴忠，到底还是让她失望了。

百里靖辰看左晓曦脸色不对，便明白她是想差了。于是赶忙又开口继续说道：“莫家的事情还只是其一，莫蕴忠是甘愿脱离家谱也要娶冬雪的，桃姨也是支持的。但问题在于，冬雪不乐意。”

“恩？”左晓曦有些诧异了，那丫头明显就是喜欢莫蕴忠的呀，即然莫蕴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这小丫头又闹什么别扭？

“冬雪姑娘说的是师命不可违，四公子说不乐意把她嫁给莫蕴忠，那她便说什么都是不嫁的。可依属下看，她是不愿意因为她让莫蕴忠脱离莫家的族谱。”百里靖辰的话点到即止，他相信左晓曦必然是明白的，也肯定会有所打算。

果然，左晓曦稍微静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晏跖征唤了一句：“三郎。”

晏跖征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忙着和左叔角讨论这些大家武器着了迷，竟然忽略了左晓曦，这让他心中有一丝不同的感受。

他这是，在尚兴找到了归属感么？

以前在阳康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左晓曦，除了她以外他什么都不在乎，对任何事情都有近乎变态的冷静和客观。可是现在，他竟然能够全心投入到一场没有任何实际利益的谈话当中，甚至忽略了左晓曦。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的注意力总是被左晓曦牵引着。现在想来，那是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吧，即便不愿承认，他的心里却总归觉得害怕失去她。

而现在，他竟然……如此安心。

唇角不自觉的挂起一抹浅笑，环着左晓曦的腰身闻着她鬓上的发香，声音不由得温柔起来：“怎么了？”

“我这个摄政王妃，被人小瞧了去呢。”

“何人如此放肆？胆敢看轻我的王妃？”

“莫家三老爷。”左晓曦始终怀着一脸的浅笑，撒娇似的话从她的小嘴里说出来，莫明的悦耳。

晏跖征瞧她根本也不心急，但明白她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的，于是心里更是熨帖，连眼睛里都盛着满满的柔情：“莫蕴忠他老子？”

“恩。人家觉得咱们摄政王府是瘟神，要避讳呢。”

晏跖征看了看百里靖辰，唇角勾起的弧度好看又带着一丝邪恶“百里，你回去的时候把我的虎符带回去。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呈给皇帝陛下。就说我久居尚兴，不宜掌握阳康的兵权，遂将兵权归还圣上。”

百里靖辰微微愣，旋即似乎明白了晏跖征的用意，垂首一笑道：“是，属下和臧飞也会将手中的权利一并交还给陛下，向陛下请辞卸甲，以布衣之身来尚兴伺候在王爷和王妃身边。”

晏跖征笑的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知我者，百里也。”

左晓曦也明白了晏跖征的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浅浅一笑，环顾了四周却没见人影，只好开口唤道：“敏智。”

几片树叶飘然而落，久未露面的禹敏智踏叶而来。面容较在阳康时还要清瘦了许多，想来这些日子也过得不大好。只是这样清减了的禹敏智倒比以往多出了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别有一种姿态。

“给夔龙堂的人传个令吧，那个莫珠……安排一个其他的身份，随百里一道回阳康。”左晓曦说完，禹敏智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足尖轻轻一点便又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不是不想她，只是唯有这种残忍的克制才是可以留在她身边唯一的办法。

只要她是幸福快乐的，他便是挫骨扬灰又如何？

只要能守她一辈子周全，别的……都无所谓。

禹敏智消失以后，百里靖辰的笑意更浓，直赞左晓曦：“到底还是王妃心思通透些。”

左晓曦也是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左不过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把戏，算什么通透。”

晏跖征表面上是交出兵权甚至还撤回了自己安插在朝廷里的人，看似是将大权归还给了皇帝。可经过晏跖照那一番折腾，阳康分明已经无将可用，如果现在把臧飞和百里靖辰都撤出来，别说是尚兴要攻打阳康了，就算是英南等小国都可以将无将的阳康蚕食干净。

晏跖征没要阳康的一兵一卒，却将自己人抽走了，别国看了就会理解为尚兴和阳康的结盟关系破裂瓦解，晏跖征已经彻底放弃阳康摄政王的身份安心的在尚兴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大驸马。那么现在的阳康，只有一个黄口小儿的小皇帝，身边一个将帅都没有，那还不是任人拿捏随便鱼肉么？

这种时候，只要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收了晏跖征的兵权，反而会对他更加倚重不惜代价的笼络拉拢。更何况晏跖乐原就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品，晏跖征对他不仅有让位辅佐之恩，更是几次三番从晏跖照手里救过他和他母亲的性命。所以就算不为阳康，以晏跖乐的品性也断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

因为晏跖征手里的兵权，就是他临走时晏跖乐偷偷交给他的。

那时晏跖乐说：“兄长不在，而我过于年幼又无军功傍身，难免有人蠢蠢欲动。这兵符交给兄长保管，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测，便请兄长持着兵符再来救我一次。”

晏跖乐对晏跖征的信任，是托付性命的程度，怎么会因为晏跖征手握了什么重权而心有忌惮？这种揣测，不过就是莫家的那位三老爷小人之心罢了。

所以晏跖征做这一出大戏，除了替冬雪摆平莫家三老爷这只纸老虎之外，也是为了给朝中蠢蠢欲动的人敲响一个警钟：兵权在我手里，谁敢对陛下放肆，我便帅着大军杀回阳康来护驾。

对于这个铁血杀伐的摄政王，阳康的众人是打心眼里害怕的。左晓曦不在阳康的那三年，他的手段已经吓破了许多人的胆。唯有晏跖照那疯子偏要和他针尖对麦芒的较量一番。可到头来的结局……只会让旁人更怕他而已。

所以，只要这道兵符在阳康露个面然后再堂而皇之的回到晏跖征的手上，皇帝身边那些束手束脚的小动作就会少很多，对皇帝来说也是好事，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事情。

至于莫家那个三老爷，本就比别人更多些猜忌，这样的组合套路打下来，他还不知道能臆测出多少东西来。

到时候恐怕就算莫蕴忠不肯娶冬雪，他都会绑了莫蕴忠入洞房吧。

莫蕴忠那边的事情交给晏跖征这样处理，左晓曦算是放下心来。可左季徵当初也确实说了不答应，冬雪无父无母，是左季徵当初在路边捡回来养大的孩子，如果左季徵不点头，冬雪那丫头就算是嫁，恐怕也嫁的不安心吧？于是左晓曦转了转眼睛，给锦绣使了个眼色道：“去请四公子过来，说我有事儿。”

“是。”锦绣应声退了出去，而四位公子的住处本就离海棠源不远，这会儿左季徵正被左伯宫拉着下棋呢，见左晓曦叫人来找，兄弟俩便一道过来了，路上遇见刚回来的左仲商，于是四位公子便在左晓曦的院子里聚齐了。

左晓曦摆出自以为温柔的笑意盈盈的走到左季徵面前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四哥~”

四位公子便从脚底蹿起一阵酥麻，全身就像过了电一般，扭转着僵硬的脖颈给了左季徵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然后默默的退向了一旁。

“这是干什么？你有话好好说……”左晓曦也是心虚的，四个人哥哥都在场，她却独独只跟他打招呼。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但每次他都被这小丫头坑的很惨……

左晓曦假装看不懂兄长们的表情，只是笑着环住了左季徵的手臂道：“四哥你今年有二十三了吧？哎，诺大个茗辰谷，没个女主人打理一下到底是乱了些……”

左季徵头皮一阵发麻，头一次看着妹妹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他可还没忘了阳康那个骆初柳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一个已婚的女人对自己垂涎不已甚至还想绑了他用强的，他不知道这代表了多少女人，可他却也相信不是个例。在茗辰谷里见多了生死离别，对动不动就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女人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饶是在美貌的女子在他眼里也就只有两个字——麻烦。

若说这世界上有哪个女人是他左季徵能看得顺眼的，大概也就只有左晓曦了。

其余的……呵，还没有当归好看呢。

“我自己打理挺好的，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药材，你知道的。”

对于左季徵明显的排斥，左晓曦擅自将他理解为他害羞，于是拉着左季徵往院子里走了两步阻绝了他想要逃跑的想法然后继续说道：“哎，这是什么话？人长大了，总归是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难道你想让左家的香火断在你这儿？”

“长幼有序，老大今年都二十七了，要成亲也该是他先成……你，你先替老大操操心好吧？”左季徵看着很没兄弟爱分明袖手旁观看好戏的三个兄长，报复性的祸水东引，只要能脱身他丝毫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拖亲哥哥下水。

左伯宫面色一动，正想着怎么推脱才即不让小五失望能又保住自己的清净，却还没开口就听见左晓曦摇了摇头说道：“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的婚事得是皇舅舅做主，他是朝中的重臣，他娶的妻子必须得是能帮助陛下笼络人心的女子，皇舅舅至今不给他此赐婚，恐怕就是想要留给太子殿下登基以后凝聚力量而用的。大哥位高权重，他的婚事首先要考虑的是国家大义，而不是儿女私情。指望着他给咱们传宗接代……啧啧啧，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左伯宫赞许的看了看自家的妹子，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继续幸灾乐祸的看着妄图拉自己垫背的左季徵做着垂死抗争。

“大哥不行，那还有二哥呢……他也二十五了，名下又有那么多产业要打理，比我小小一个茗辰谷忙多了，你还是先替他分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