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千穿万穿，马屁不穿！（1/2）

晏跖征到底没有再多要左晓曦一次，只是温柔的搂着她睡了一个晚上。看着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的模样，他到底是没舍得让她无法安心休息，只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傻瓜，你竟以为我当真舍得么？”

左晓曦一愣，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抬头在晏跖征的下巴上轻轻亲了亲，然后闭着眼睛呢喃着：“我不闹你了……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的。一直都知道的。”

“恩。”晏跖征满足的勾着唇角，抱着左晓曦沉沉的睡去。

而左晓曦依偎在晏跖征的怀里，恬静淡然。梦中的她偶尔发出羞人的低吟……似是这本该发生点什么的夜晚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真遗憾呢。

次日一早，左晓曦在晏跖征的陪同下进了皇宫。她要进宫本就不需要提前通报，直接叫乳娘带着树哥儿和临哥儿去了福泽宫休息，而她自己则和晏跖征一道去了御花园。

左晓曦和晏跖征在御花园里正坐着，得了消息的皇帝陛下便在众人簇拥之下来到了这里。远远的看到左晓曦，一贯严肃的脸上就带了宠溺的笑意。这笑几乎是看到左晓曦的条件反射，他自己从没察觉，连带着身边的人也习以为常，并不觉得陛下的笑和平视的冷漠有多么的大相径庭，更不会觉得突兀。若是哪一天，陛下见到左晓曦都不笑了，那才真是耸人听闻的事情呢。

左晓曦没等皇帝陛下走过来便起身迎了过去，花蝴蝶一般的飞到皇帝身边，皇帝陛下自然而然的伸开双臂接住了她。疼爱的捏了捏她在月里养起来的小脸，慈爱的说：“两个月没见着你了，可真是让皇舅舅想的眼睛都红了。你那四哥也真是个顽固的，不让你出来便罢了……竟拦然还拦着别人不准进屋去看你，啧，真是不孝，怎么能拦舅舅呢，你说是吧？”

左晓曦知道，皇舅舅若要硬闯，区区一个左季徵哪里真的就敢拦呢？到底是皇舅舅心疼她，不敢拿她的身体冒险，所以每次只要她有一点点的病，左季徵就立刻被晋升为当家大总管，整个左府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说不许的事就没人会去做。

就算心里再怎么清楚，坐个月子而已，哪就不能见人了？可左季徵说了不许的，大家心里就会犹豫……万一，真的有影响呢？

谁都不会允许左晓曦出现这个‘万一’，所以她坐月子的这两个月，除了晏跖征和左季徵可以每天抱着孩子进屋给她看一看以外，屋外的人不准进，屋里的人不准出。春风夏雨两个贴身伺候了整整两个月，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是在门**接，她是足足的过了两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

当然，左季徵会这么做有一半的原因是故意刁难，希望他这个宝贝妹妹会因为受不了做月子的折磨而放弃再生下一胎的打算。

当然，成不成功且是后话，现在还不得而知。

此刻的左晓曦只是顺着皇舅舅的话说：“就是就是，四哥也太小题大做了。把我关足了六十天……”

左季徵默默的往前站了两步，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左晓曦的眉心轻轻戳了一下，冷着一张脸说：“才出来就说我坏话？我看六十天还是关少了，你该再多养养。”

左晓曦有一瞬间的傻眼，原谅她太兴奋，一时没注意皇舅舅身边都跟了谁，扑在皇舅舅怀里光顾着撒娇了，竟然没发现左季徵就在皇舅舅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当中，而且还站在很靠前的位置。

这原本是背后说人坏话的小狡黠，被人抓了包，多少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赔着笑脸道：“四哥，你也在啊……”

左季徵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笑的无比和煦道：“你这是已经瞧不见我了？该怪我存在感太低了，还是……你目中无我？”

左晓曦最是知道左季徵的，他越是笑的和善就越是生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顺毛道：“四哥，你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啊！”

左季徵一挑眉：“恩？”

左晓曦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谁？你是堂堂左府四公子，静时似阳光下圣洁的雪，动时如雨后初晴的风。端的是万物明净的谪仙风范，如高岭之花供凡人瞻仰膜拜。谁敢说你存在感低？恩？谁敢目中无你？！我是万万不允许有人这样诋毁四哥的，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能这么说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噗……

随着皇帝一道同来的太子殿下、四皇子、九皇子、左伯宫、左仲商、赤承以及羿孝都憋不住笑出了声来。

当然，被当众夸奖的左季徵虽然心里无比受用，但到底还是摆高了姿态轻轻敲了一下左晓曦的小脑袋，忍着笑意道：“就你会说。”

左仲商上前一步，忍着笑意略带酸味的问道：“你四哥自是风光霁月，那我呢？在小五心里又是什么样子的？”

左晓曦脸一抽，笑的有些僵硬。

说实话，拍马屁这事儿她真不常干。这不是怕左季徵小心眼，真的下令又将她关回屋子继续坐月子么？

看着左晓曦憋屈的小脸，左伯宫清了清喉咙不冷不热的说道：“老四是高岭之花，谪仙风范。咱们这等凡夫俗子自然是比不了的。”

得，大哥也醋了。

左晓曦决定做一只缩头的鸵鸟，嘿嘿的干笑着往后退了退，又躲回了皇舅舅的怀里，眼巴巴的使出了杀手锏：“皇舅舅，我饿呢。”

皇舅舅看着左晓曦那卖乖的小模样心都软成了水，可眼下却是有正事要谈，顾不得先用膳了。于是拍了拍左晓曦的后背安抚着她道：“要不你先回福泽宫摆膳，舅舅还要和康蓟王谈些事情。”

“康蓟王？”左晓曦有些诧异的向后张望了一番，这才看见羿孝站在一众皇子中间，想着自己刚才那怂样显然已经被羿孝看见了，于是略略的有些尴尬。毕竟她虽然在众位表哥面前丢脸已经丢习惯了，亲哥哥更是对她这般卖蠢的行为习以为常，但是那到底都是在自己家进而丢脸，别人没看见！

可是现在被羿孝看见了，那不就是丢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小王在。”羿孝对左晓曦脸上的变化选择视而不见，只把她的疑问当做打招呼来回答。“还未来得及恭喜公主殿下喜得麟儿，康蓟的贺礼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将会送到。”

左晓曦被羿孝的话弄的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羿孝这是，已经继承了王位？

康蓟只是一个小小的草原部落，比之尚兴或者阳康这样的泱泱大国实在不值一提，可它却孕育出了虽勇猛的战士，在上百年的大小战役之中康蓟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强敌都没有被俘获过任何一个俘虏。

无论男女老幼，在面对战争的时候都是彪悍的战士，不到流干最后一滴血绝不会放下武器。

投降？

呵，康蓟人不认识这两个字！

也正是因为如此，康蓟虽然只有弹丸之地，却是一块极硬的骨头，就算是尚兴这样的大国也没有能够在过去的百年之中将它吞并。以至于在强国环伺之中，他却仍有一席之地。

康蓟的王位并不是世袭制的，虽然羿孝的父亲确实是康蓟王，但并没有父传子的规矩。羿孝如今当上了康蓟王，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老康蓟王辞世，羿孝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成为了新一任的康蓟王。

可是据左晓曦所知道的，老康蓟王身体一向康健，至少在去年围猎的时候他还是生龙活虎的。不然也没那个闲心思还安排糜悠郡主到尚兴来和亲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从健康到死亡，王位的更迭便已经尘埃落定了。若说一切都是天意，左晓曦却是不信的。

她没有忘记那个对外宣称是病死在了庄子上的糜悠郡主，是在她的掩护之下被羿孝带走了的。

左晓曦记得，那个时候羿孝来找自己帮忙时说过：

康蓟虽近会有大事发生，我需要拉拢一个有用的人。

这人不爱钱财不爱权势，却对糜悠痴心一片。

所以我打算把糜悠带回去做个人情送给他……

王权更迭呢，确实是件大事呢……

不知怎的，左晓曦对着羿孝，却说不出一句‘恭喜’来。

对于羿孝年少时的遭遇，左晓曦后来跟左叔角打听过一些，虽不完全也知道个大概。她知道他少年时曾受过的苦，也知道康蓟有自己的生存准则，那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地界，强取豪夺才是正理。羿孝能够得到王位证明他有实力，没有人会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可左晓曦心里，却到底还是别扭的。

那是亲生父亲和有相同血脉的妹妹啊。

左晓曦的目光落在了太子脸上，分明是想到了太子曾经做过的事，加之二皇子谋反的事情虽然众人都绝口不提，可她哪里就真的闭塞视听一点都不知道呢？兄弟阋墙，骨肉相残……呵，难怪都说最是薄情帝王家呢。

太子接收到左晓曦的目光，神色一暗。他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将会是他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左晓曦受不了这憋闷，于是挤出了一丝苦笑道：“那我先回福泽宫吃东西，皇舅舅忙完了我再来陪您。”

皇帝陛下太了解左晓曦，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能够被皇舅舅解读的清清楚楚，除了心疼她的善良和心软，皇舅舅从不会用什么‘妇人之仁’的措辞来苛责她。于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叫人抬着撵把你送回去吧，驸马留下一起说些事情。”

左晓曦点了点头，虽然晏跖征抛下了皇权隐去功名陪着自己回了尚兴做一个赋闲的驸马，可说到底他也还是阳康的摄政王殿下，阳康的那位小皇帝对他多有倚重，遇到国事的时候他到底是有责任和义务的。

左晓曦不会让晏跖征为难。他已经为她放弃的够多了，她不会要求他抛弃故土的。阳康……也是晏跖征的一部份啊。

于是左晓曦只看了晏跖征一眼，浅浅的笑了一下便由着小太监抬着轿撵将她抬回了福泽宫。

说是饿了，却也没什么胃口。回到福泽宫的时候两个小肉团子正在乳娘的陪伴下在院子里晒太阳。

左仲商寻来的玉片席铺在暖床上，两个小的仰面朝天踢腾着小脚丫，肉呼呼的小时不时的挥舞两下似是想要去抓乳娘手里的银铃铛又似乎只是随便挥一挥。

听着两个小家伙稚嫩的笑声，左晓曦心里的阴霾也扫去大半。提了裙摆趴到暖床上捧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奶娃娃各亲了一口，两个小家伙便裂开了小嘴咯咯的笑着，没有牙的牙床粉嫩嫩的，明亮清澈的眸子闪烁着世界上最干净的光。

乳娘见左晓曦回来了，便自动退了下去。春风和夏雨则接替了乳娘的位置挡在床边上，一边防着孩子掉下来，一边轻轻摇着扇子即给左晓曦母子三人煽煽风也有意无意的挡挡太阳，免得晒伤了她们。

“我刚才看见赤承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左晓曦一边拿着小铃铛逗孩子，一边低声的说着：“以前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我这么排斥妾室，昨天你们跟说完之后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竟然真的几乎没跟众表哥家的侧妃们打过什么交到。”

春风和夏雨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的有些无奈。

左晓曦会关注赤承，必然是因为锦绣了。可哪家的主子会对一个下人的婚事这么上心，这么纠结？嫁或不嫁，不全是凭着主子一句话么？她们诚然很感动于左晓曦对身边的丫鬟的亲事这么仔细，可却也同样心疼她什么都揽在肩上为难的样子。

左晓曦没有回头，不知道春风和夏雨在用怎么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只自顾自的说道：“我不想因为我的喜恶耽误了锦绣的姻缘，可若要我为此就去结交贵胄妾室……我又觉得不愿意。”

“锦绣和赤承将军既然是两情相悦，赤夫人也乐见其成，自然就是一段好姻缘。小姐又没反对锦绣出嫁，何苦说要为此去结交什么人的话为难自己呢？”春风扇着扇子，语气轻柔的说道。

左晓曦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锦绣将我看得极重，她或许是怕一但嫁而为妾……我便会断了与她的往来吧。她在我和赤承之间，选了我啊。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于心不忍。感觉……好像是我蹉跎了她的幸福。”

夏雨却是忽而一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是个倜傥的公子哥儿，和赤承将军是情敌关系呢。”

左晓曦回头瞪了一眼夏雨，挺煽情的气氛让她这么一闹，全变了味。

夏雨堪堪收住了笑意，略显正经的继续说道：“做为赤将军的妾室，她恐怕是再难登左府的大门。可是做为小姐身边的锦绣丫头，便是嫁了，左府也是娘家，怎么会断了往来？是锦绣想差了，小姐怎么也跟着犯糊涂？”

左晓曦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脑子里忽然好像就清明了起来。这几天浆糊一样湖在脑子里的东西似乎渐渐就散开了，那莫名其妙的为难如风吹云散一般就这么散去了。

心口一松，左晓曦便也跟着夏雨笑了起来。

“可不是么，何苦为难？就算锦绣嫁给了赤承将军，左府也是她的娘家，哪里就有冲突了呢？”左晓曦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人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