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权力对抗（求收）（1/2）

冬风瑟瑟，冷意颇多，衣广泠裹着身上的衣服，黯然地盯着窗子外的纷纷白雪。

素净的雪色笼罩着天地，眼前，凋零的落叶，浮动着说不得的凄然。

许久，门口沉重的步伐声响起。

落尘已来了。

“少夫人？”他语声很低，似乎担心衣广泠还没有睡醒。

衣广泠轻答应了一声，“落尘进来吧。”

落尘推开半掩的门，走进来，便瞧见了身穿粉红棉褂，雪色素衣裙的女子。粉红的腮，雪白的面颊，隐隐透着些慵懒。

她眯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向来了的落尘，“如笙同你说过了么？”

落尘抱剑的手抬起来，“回少夫人，已经说过了。”

“那你怎么想呢？”

紧跟着，衣广泠的脸已经面对面地转了过来。

落尘有些心虚，握剑的手再次加紧了紧，“回少夫人，属下……属下不想……”

“不想？”衣广泠眼神里的光一淡，明显跟自己预料到的事儿有些失望，继而脸色沉了沉，“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良二丫姑娘？”

落尘不知如何回话，越发地有些心虚，“少夫人，您说的属下都明白。可是，紫衣因我而死，我却要迎娶她至亲的妹妹。你说，九泉之下，紫衣怎么可能不会恨我？”

“恨？”衣广泠惘然一笑，“落尘，世上没有什么阴曹地府，离去的人也没有什么能力去怨恨活在世上的人。如果你为此忧心忡忡，那完全没有必要。毕竟，这只是你个人产生的愁绪和愧疚之意。再则。你既知道，这良二丫姑娘是紫衣的妹妹，那也当明白，在这世界上，紫衣最惦记的是谁。她死前，固然什么也没说，可她心里的，那些人，除了你，可不就是她的亲人了么？何况，这良二丫姑娘是紫衣的翻版，她神似紫衣，却同紫衣有不同的心境。你若娶了她，就不再是一人漂泊，你会有一个家，也会有一个寄托。同时你也为紫衣了却了一个心愿，如此，皆大欢喜，难道不好？”

她站起来，一把拉住落尘的手，“说起来，我还是很感激夏云朵，若非她为了掩盖当年的秘密，使用诡计让我们见到良二丫姑娘，或许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紫衣的身世，也不会知道，她有一个如此优秀又如此漂亮的妹妹。”她目光笃笃地盯着落尘的眼睛，反问道，“你也对良二丫姑娘有好感，是不是？只不过你的心……还是无法承载对紫衣的亏欠。因为你觉得，这么做，便是对紫衣的不忠。可是我想说，离去的人，不只有口头上说说的，还有自己的内心。你的心已动，再难归回原位，可你的心动，到底是因为紫衣而动的。左右都是因为紫衣，你又害怕的什么？”

落尘很有些纠结。

衣广泠接着笑道，“不若你听我们的，先将良二丫姑娘迎娶过门。只要……你现在同她说清楚，保留她的清白之身。届时你们天天在一起，还没日久生情的话，那便一纸休书，婚姻作罢。”这个俗气的法子，听上去，虽然比较复杂，但是想来，这也是唯一一个安抚落尘的法子了。

落尘听来，脸颊一红。他知道衣广泠是什么意思，可还有点儿担心此事儿，会给良二丫姑娘造成什么影响，令她感到委屈。

衣广泠也早就看出了什么，手掌一拍，就让那藏在屏风后面的良二丫姑娘出来了。

“良姑娘，我所说的提议，你赞同么？”

良二丫姑娘别扭地转过脸去，慢腾腾地走近，害、羞道，“但凭夫人做主。”

大概没想到良二丫姑娘会出现在这里，落尘脸上有些许尴尬。他抬眼，忽而又将脑袋沉下去。

良二丫姑娘也有些害羞，不敢多说，也垂了脸来。

“好啦，你们二人，就别这么生份了。看着怪奇怪的。”衣广泠一只手拉住良二丫姑娘，另一只手拉住落尘，慢慢地放在一起，“现下，你们既然达成一致，便可以试一试。如果性格真的不合，同时又没有什么感觉，那便可以和平分开。”眼珠子转了转，“其实，这在我们那里啊，叫做试、婚。”

二人不大听得懂。

衣广泠怕他们多问，连忙转过脸，“那我就找个黄道吉日，让你二人成亲了？”

落尘和良二丫姑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此事儿落定后，衣广泠便将消息告诉给了陈阳大公子和郁华世子。央求着他们两人张罗张罗。

良二丫姑娘为了得到落尘的真心，在成亲的前一日，将紫衣的骨灰抱到了布置好的新房供着。

落尘进来，一眼瞅见，诧异地停住了脚步。

“你……这是做什么？”

“落尘，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可是现下，你既然愿意娶我，那我就应该将这消息告诉我最希望告诉的人。姐姐在天有灵，为我二人作证，若成亲几月，你……你还是不喜欢我，那我愿意求一和离，返回山庄去，从此再不相扰。”

落尘看她眼里泪花闪动的背后刻下的真诚，不自觉地一凛。随之走上前，将她拥在怀中，“究竟怎样，到底不是现在评断的。你……你又何必将紫衣的骨灰搬到这里来呢？”

“我知道，你心里对姐姐有愧，所以此刻，我在姐姐面前发誓，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了。”良二丫姑娘说着，伸手过来拉落尘的手，“姐夫，我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你心里装着姐姐，只要未来的日子，有一丁点儿我的位置，我就满足了。”

落尘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走向紫衣的骨灰，轻轻地将它抱了下来。良二丫姑娘以为自己自作主张惹落尘生气了。不想他用那样的目光看向自己。像是不同以往的柔情。

“你不是你姐姐。”落尘停了下，忽而又道，“可你姐姐也代替不了你。如今……她离开了人世，虽然活在我的心里，但是我也不能因为这点儿，就践踏你的情意。”他手掌轻抚掉良二丫眼角滚落的泪水，“所以，你无需介怀，也无需自责。因为说真的，我……确实有些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