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托君社稷（求收）（1/2）

冬天大雪纷飞，将暗淡的夜色映衬地格外明亮。

屋中，置着炭火。炭火燃得很旺。

一女子睡在美人榻上，手掌向着炭火，“这天儿越发地冷了？”

身旁坐着的男子靠近，拢了拢袖子，而后伸出手去抚衣广泠冰冷的手掌，“手怎么这生冷？”他捧在掌心，呵了几口气，“好点儿了没？”

衣广泠看着他暖心又傻气的举动，莫名一笑，随即快速地抽了手，“这都不顶用的。”她开始慢慢地解释，“每到冬天，我的手掌都要比寻常人红上几倍，最后再冻成火腿。等到夏天一到，手指原本的颜色也就恢复了。”

月如笙并无心去问火腿是何，只一本正经，面上绷紧，十分严肃地道明他的在意，“可为夫不想看着岚儿遭罪。”

她看他的样子，冰冷的手指也似发烫了些，缓缓地抬起手指，伸到炭火上，“如笙既然这么关心我，那……那你将炭火再弄大些？”

话落，月如笙果然弯下腰去，伸手拿铁勾拨了拨银灰炭。

炭中烧得旺，火花在这不经意间地挑衅下，快速地窜起，如同星火乍破天穹。

衣广泠漠然停了半晌，将手指拿远了些，“火很大了？”

月如笙这才停下，沉默地坐回塌上后，他便再没言语了。

“怎么了？”右手轻轻地挨上去，红润冰冷的手指拉了拉月如笙的衣袖，“如笙，你……不大高兴？”

“岚儿，为夫去见过新皇了？”月如笙还是无法将心里话一直忍着，憋了半晌，他道，“曹文菖活着的事儿，我也说了。”

衣广泠很平静地看着他恍惚的侧脸，“那又……怎么了？难不成，陛下真的要同我们做对！”

“如今，曹文菖已经离开了。陛下也不会再找他的麻烦，只是……”月如笙冷厉的双眼，没有一次这么惶恐不安，“陛下他让我交出行军大印？”

衣广泠急地站起来，“如笙给了？”

月如笙异常平静，语气很慢，“给了！”

“那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衣广泠再问。

月如笙摇头，“也许会，也许不会。”他茫然，“为夫拿不准儿。世上无法预料的事儿太多太多，所以……”他停了下，紧紧地抓住了衣广泠的手，“岚儿，为夫并不害怕陛下他为了铲草除根，对为夫痛下杀手。只是……我不想此事儿危害到你。所以……”他双眼坚定，做出抉择，“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荆阳帝都！”

衣广泠听后，不着急，不吵闹，只是将头挨上月如笙的肩膀，“我不会走？”

月如笙心里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同自己分隔，可经过了那么多事儿，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突然有些害怕了。

“我若走了，必定会日日想念于你。”衣广泠软语劝阻，“何况，你孤身在这荆阳帝都作战，我会害怕。不过……”她手掌心覆盖上月如笙的手背，“我并不觉得，此次对弈我们会输。”泪目迎上月如笙，“你不也这样以为么，如笙？”樱桃朱唇，又扯出一丝妩媚的笑意，“以我对夫君的了解，如笙你一定告诉了陛下，说你麾下士兵虽然骁勇善战，但个个忠心。如果彼此之间的情意，会因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牌子就终结了的话，那便说明，荆阳帝都的夜王殿下，执掌大印的将军大人，这头衔也没什么根本的价值和意义了，不是么？”

月如笙的心声被衣广泠看破了。

他暗黑的双瞳隐隐带光。

良久，他乐了，“天下最知我心者，独岚儿一人。”

“不对，这叫夫妻之间，心心相印。”衣广泠总结道，“我心里装的那些事儿，你不也全都了解么？”

月如笙感到莫名地欣慰。但千言万语都已经化在了心里，如火覆盖，格外温暖。

衣广泠再道，“所以如笙，你不必为这后面的结果担忧。在荆阳帝都，我们赌的次数还少么，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地度过的，若说老天真要绝了我们的路，那我们今日也不会再在这里谈笑风生了？”她翻身跨在对方的膝盖上，两手拉扯着丈夫的脸，“所以如笙，哪，自信一点儿。”

月如笙心中那潜伏已久的苦恼终于随风而逝去。许久，他站起来，“既然夫人如此看好为夫，那为夫自是不能给你丢脸？”

衣广泠见他要走，知是有要紧的事儿办，便焦急地立起来，“哪，外面风雪太大，穿上貂袍再去！”又扯着嗓子喊外面的落尘，“落尘，落尘，陪着你家主子去办点儿事儿！”

落尘点头，便出去备马车。

月如笙见这下属满面春风，便知他同这良二丫姑娘成亲，相处地不错，“今日落尘的心情好像格外得好。”

落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新房还满意么？”月如笙问，“如果不喜欢，本在再派人给你修。”

落尘感恩戴德地点点头，“多谢少主，已经很好了。”

月如笙不再说话，径直抬了门帘，上了马车，到得车厢坐下，冷声便道，“去皇宫！”

“是！”落尘点头，跳上去，驾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