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宣告主权（1/2）

中国有句古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么反过来呢，可恨之人是否也一定有可怜之处？

这个答案，苏纯熙还不能确定，但从她接触过的一系列案子来看，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后来，有忏悔吗？”苏纯熙小心翼翼地问。

到底有没有呢？时间有些久远了，饶是记忆力良好的裴其琛也不记得了，他原本幽深的瞳孔上蒙上了一层迷离，就像是满是繁星的夜空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雾。

神神秘秘的，好让人心痒痒地想去拨开它。

“我想，他应该忏悔过吧，可能不是在法庭上，不是在监狱里，而是在他自己的内心。安卡罗几乎每次行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将被害人的眼球取出，他认为被害人的眼睛会保留他的信息，但也许他更害怕的是被害人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人们总习惯性地以为凶手每一次杀人都是从容的，冷血的，但是从fbi历年的研究来看，多数凶手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往往比被害者还要紧张。

第一次作案之后，他们的梦里经常会出现受害者的模样，很多时候凶手就是为了抹去这个受害者的模样才疯狂地开始猎杀更多的人。

裴其琛还记得，把他亲手送进监狱的那一天，他说了一句话：“裴教授，我发现自己在不同的环境中会变成另一个自我，我无法控制，这些谋杀就像是被魔鬼控制了一样，尽管它违背我的本性，但是我无法抗拒。”

是杀戮引出了他内心的魔鬼，还是鲜血能平复他心中的暴躁？

“诶，裴教授，安卡罗既然如此十恶不赦，杀人证据也确凿，为什么他只是被关在了监狱里，而不是被处决呢？”苏纯熙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兴奋地从座椅上爬了起来。

裴其琛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别闹，在飞机上呢，想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苏纯熙闻言，倒是乖巧了起来，安安分分地坐在飞机上。

“安卡罗的情况和我们之前的七宗罪案很像，除了他本身在作案以外，他也有他的灵魂导师，与一个执行者想必，背后的操纵者才是最可怕的。但是这位灵魂导师到现在是何方神圣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所以你现在能明白为什么安卡罗不能立刻被处决了吧？”

就像是忽然被点醒一样，苏纯熙当真明白了穷凶恶极的安卡罗为什么没有被处决？也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裴其琛不远千里也要来一趟。

她环顾了一下头等舱的环境，然后才悄悄的靠近裴其琛，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们是想利用安卡罗找到他背后的那位灵魂导师，同时在自从你的同事给你带来那个消息之后，你也开始怀疑这位灵魂导师和安珺身后的很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

来自于同一个组织，r组织。

如果r组织的人知道安卡罗向裴其琛泄露了秘密，他们会怎么做？

在fbi的无底监狱里杀掉安卡罗或许不太容易，但是比在美国的地盘上避开fbi杀害裴其琛简单得多。

苏纯熙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执意不让她来，为什么他要她时刻跟在他的身边。

她心里有些涌起了阵阵难过，更多的是泛起点点悲伤，有些愤世地想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两个？

明明他们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明明他们还做过不少好事。

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吗，她的父亲就是一个好人，可是最后却没有什么好下场。

为什么她和裴其琛想要平平淡淡地像普通人一样谈个恋爱就那么难呢？

难道就因为当初国际刑警选择了她的父亲去r组织当卧底吗？然后引发了之后的重重事情吗？

那么这一切究竟该怪谁？

不知道，那就怪上天吧，横竖上天那么宽广，会容纳下这些埋怨的。

苏纯熙靠在裴其琛身上，握紧了他的手，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平静。

“裴教授，我会陪着你的。”

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的。

裴其琛先是心口一紧，知道他最不想让她想到的她已经猜到了，这个能怎么办呢？

是怪女友太聪明了吗？

猜到就猜到吧，反正很多事情我们总要一同解决的。

裴其琛反握住她的手，替她盖好毛毯，“睡吧，到那里可能就是白天了，我们可能没有时间先去酒店了，我们要直接去fbi的无底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