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悬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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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拖着疲乏的身子，步履一步比一步沉重，他用干涸的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爷爷不会渴死在这个地方吧？”

江源也不太好受，他倚靠在甬道边上，背部搓着岩壁，一丝丝地滑坐在地上，这大概是他目前为止最为省力的姿势了，“这就是你所说的生路吗？”

黑脸也瘫坐在地，一边还做着徒劳的狡辩，“不是我说的，是指南针说的。”他脑袋靠在岩壁上，一副瘫痪的模样，忽道：“江源，你有没有瓶子什么的？”

“有瓶子你还能变出水来？”

“以前不是常听说有人在绝境的时候喝尿吗？”黑脸一边解裤腰带，一边道：“黑爷喝自己的尿，也不算丢人。”

江源咽了口唾沫，一面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侏儒，竟无言以对，黑脸看他一脸便秘样，道：“难道你没尿吗？放心，黑爷不会亏待你的，可以分你几口……”他正说着，屁股上却忽地袭来一股凉意，于是忙低头扒拉裤子，却见沿着这甬道壁不知什么时候竟流过来一湾液体，黑脸大喜，于是也不管那液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趴下身就是一顿狂饮。

江源吃了一惊，暗道这侏儒真是不要命，“什么水你也敢喝？”

“那也比渴死饿死强，”黑脸咕噜噜喝了个饱，一边喝还一边道：“你不渴？”

江源哑口无言，瞅着黑脸狂饮的模样，心中不由又是一阵干涸，他犹豫了一番，终于是将脸贴到地面，惹得黑脸一阵嘲笑，却见江源忽地顿住了，他将手伸进那水，搅动了两下，然后缓缓直起身，眯眼静静地盯着手指，他放进水中的那部分，被染成了红色。

江源瞧了黑脸一眼，却见他抬起头，满嘴满脸尽是鲜血般的液体，他盯着江源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不信邪地捧了一些水出来——那水确实是暗红色的，和这甬道的颜色一般无二，于是腹中一阵翻腾，扒着那岩壁干呕起来。

“这，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黑脸一边干呕着，一边做出一副我命休矣的模样，哭诉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没想到我黑爷熬过了九年义务教育，熬过了三年战争高考，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却被毒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江源嗅了嗅那暗红色的液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于是暗暗松了口气，“这大概没有毒……”

“什么没毒！你黑爷爷都快被这鬼东西给毒死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黑脸正哀嚎着，却忽地顿住，那原本沿着岩壁的涓涓细流，忽然间涨了许多，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提高水位，最后竟覆满了整条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