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舞龙盛事准备（2/2）

“好啊，走吧！太公也去吗？”陈墨点头答应爷爷的提议。

“呵呵，那就都去吧！正好顺便指导指导。”陈传润也笑呵呵的，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玩龙了，上一次还是陈道庭在玩，这一次很可能又是陈家，真是好啊。

说这话，三人就又来到了祠堂，陈道庭进去把龙头和龙珠取出来了，陈墨看到龙头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说玩龙头不是一般人能够玩的呢！

陈墨眼前这个龙头跟旧祠堂那个龙头不一样，旧龙头看上去陈旧而且完全是纸糊的，没有新龙头那么栩栩如生，厚实的麻布替代了纸张，色彩分明，涂上油漆的牙齿，亚麻龙须，软木做成的俩颗龙眼，整体看上去真实多了，被一根成年人小臂粗的竹竿撑起来，中间设置了可以放蜡烛的地方，陈道庭将竹竿递给陈墨的时候，陈墨随手就接过来了，龙头一晃很快又稳住了，陈墨约摸着这个龙头得有一百多斤呢！刚到手的时候还不觉得，拿在手里动了几下，发现挺费力的，因为龙头不是一个紧凑的固体，它内部是空的，由铝合金支架撑起来，龙口张开，舞动的话风的阻力很大，龙头体积也不小，约有两个立方，这体积，这构造，动起来不可能轻松，也就是陈墨吧玩的还算轻松，叫其他人来估计玩不了几分钟就够呛。

陈道庭和陈传润两人见陈墨拿起来不费力，就笑得很开心，陈道庭更是拿了龙珠，龙珠是一根柱子上方是圆球，构造很奇妙，可以通过手中柱体的旋转带动圆珠的旋转，圆珠和柱体并不是一体的，好像是个特殊的充能轴承，圆珠的旋转不影响柱体，但是柱体旋转可以推动圆珠。

陈道庭就拿着龙珠，扭动着柱体，使龙珠旋转，然后在龙口前晃动，同时看着龙头道“正式的舞龙分为两个步骤，龙头戏珠和龙身游动，咱们啊就负责龙头戏珠，就是龙头要追逐龙珠而动，现在我是龙珠你是龙头，龙头要追逐龙珠，看好了，我一动你就跟着动！”说话间，陈道庭手中的龙珠动了起来，龙珠朝着左边移动，陈墨的龙头也朝着左边移动，说实话拿在手上的时候陈墨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动起来，陈墨就发现问题了，龙头的重心不是在正中央，反而是靠前的，龙头整体是偏向矩形的，作为支撑的竹竿却是在正中间，所以总结一下就是龙头举起来容易，动起来难，需要拿龙头的人自己掌握平衡点，然后利用平衡点让龙头舞动的时候不会歪斜翻到，如果是很轻的物体，那很容易，但是龙头本身重量就不轻，而且因为结构问题，动的时候会受到很大阻力，所以龙头这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陈墨发现这个问题了，只能先用更大的力量去压制住，跟着龙珠转了一圈，然后陈道庭就歇下来了，笑眯眯道“怎么样，小墨，觉得轻松吗？”

陈墨一个白眼翻过去，“爷爷，我觉得吧！要是我玩得累的话，换您来就会更累了”将龙头平稳的立好。

陈道庭也不生气，只是朝着陈传润道“来，二叔，搭把手，给小家伙开开眼。”

陈传润起身接过龙珠，陈道庭过来接过龙头，两人笑着说“看好嘞！”

陈传润的龙珠动起来，s型轨迹，数字八的轨迹，上下左右，浑然如同有了灵性一般，陈道庭的龙头紧追不舍，不管什么轨迹什么变化，他都能跟上，陈墨看得暗中佩服，其他路过的人就更是挪不开腿，还鼓掌喝彩，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更是两眼含泪，没有牙齿的嘴巴发出呜咽声“老柱头，舞龙啊，是舞龙啊！你在等两年多好啊！村子里舞龙了啊！”陈墨转头，暗自猜测，老柱头是谁，那么老奶奶又是谁，其实村子里的人，陈墨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认识，特别是这种常年待在自己家里不出门的老人家。为什么她对舞龙那么激动，从那几句呜咽中可以听出来，老柱头可能非常甚至是执念想要在看一次舞龙，但是两年前去世了，所以老奶奶才会看见爷爷和太公的架势热泪盈眶，回去之后问一问太公吧！他应该知道，陈墨心里想着，眼睛却再次盯着龙头和龙珠。

陈道庭和陈传润并没有过多的卖弄，只是将所有变化全部做了一遍之后就停了下来，陈道庭舞动着龙头那么久，甚至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点，不仔细的话都发现不了，陈道庭将龙头交给陈墨，笑着说，“怎么样，爷爷舞的不差吧！”

陈墨低头故作哀叹，惊叹道“何止是不差啊，爷爷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真是老当益壮啊！”

陈道庭一听孙子的夸赞，笑得合不拢嘴，这臭小子自从打赢自己之后，嘴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好听的话了，今天给他秀了一波，赚大了啊。“好说，好说，我是谁，我有什么称号，我做的是什么！今天爷爷高兴，教你怎么发力。”

陈墨笑眯眯的将龙头舞动起来，稍稍生涩，但是很快就游刃有余的达到了陈道庭的一半了，陈道庭的笑容好像被暂停了一般，扯着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看着孙子着妖孽的表现就想夺过龙珠往头上砸，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那等蠢事，只是一个人点燃一支烟，默默的蹲到了门口塘边上，戒烟浇愁了。

陈传润到是喜闻乐见，笑哈哈的拍了拍陈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墨儿啊，你也别太欺负你爷爷了，以前他那都是为了你好才那么对你的啊，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跟他过不去啊！”

陈墨笑嘻嘻道“没有啊，我也是为了他好才这样对他的，您看呐！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里，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陪他，现在就是陪他玩啊！我就喜欢看爷爷这幅奈何不得我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样子的他，太好玩了。”

陈传润笑着摇摇头，“你啊，可把你爷爷吃的死死的，芯儿那丫头也是的，你们姐弟俩就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啊！”

陈墨翻着白眼道“嘿嘿，说不定我爷爷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可欢喜了呢！我爸那个倔脾气那才叫让他气炸了吧！”

陈传润笑而不语，“既然你掌握方法了，那我们练习几次吧！我来当龙珠，你是龙头。”

陈传润舞动着龙珠，刚开始速度不快，让陈墨适应，然后慢慢加快，慢慢加快，陈墨的龙头也从有些生疏到越来越熟练，很快，祠堂大门前的真龙戏珠就非常精彩了，舞了半个小时，陈传润才表示受不了了，三人就将东西放好，回去了，陈墨心里感慨太公的身子骨可真是健朗啊！都一大把年纪了，玩龙珠还玩得那么溜。

回去的途中陈墨问起了老奶奶的事情，关于这个事情，陈道庭陈传润都知道的，两人一人一句将这个故事告诉了陈墨。

老柱头，是两年前去世的，老柱头本命陈柱，外号老猪，跟村子里另外一个陈苟并称猪朋狗友，老柱头是陈稳同龄的人，那时候村子里陈稳是稳妥妥的一代霸王，那个时候也是一次舞龙盛事，那个年代大家可没什么娱乐活动，舞龙，唱戏可是最热闹的事情了，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想舞龙，都想舞龙头，可是啊，龙头就只有一个，而且那时候龙头可没现在这么重，除了陈稳其他人也是可以舞得动的，不过最终确定的人选还是陈稳，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一举起龙头每过几分钟就会非常疲惫，只有陈稳，真的很稳，所以最终的人选就是他了，这在当时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心里最大的遗憾了，而后来又举办了一次舞龙，不过那次舞龙头的人是陈道庭，陈道庭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他选手狠狠碾压了，一带拳王，谁敢抢风头，于是老柱头又一次错过了，后来他年纪大了，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加上身体开始出现问题了，心里最大的希望就是临死之前在看一次舞龙，而村子本来再过几年就准备舞龙的，只是老柱头没等到就去世了，临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的这个愿望，被他的老伴陈何氏记在心底，老太太知道村子里的决定，一直苦苦熬着，就为了代替老伴看这最后一场舞龙，见到了陈道庭和陈传润两人配合的真龙戏珠，不禁潸然泪下。

陈墨听完这里面的隐情，心里不是滋味，这龙头，这龙头，真的得来的太过容易，所以其实他并不会觉得有多珍贵，多难的，虽说需要甄选，但陈墨舞龙头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他还从未想过那些其他的想要舞龙头人的感想，那时候心里的想法就是你都舞不动抢个什么啊！真是的。陈墨的想法就是这样的。现在仔细想想，正是因为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情，才成了心里的执念，成了梦想啊。老柱头太公的愿望其实很正常，可惜生不逢时，陈稳跟敖陈关系密切，本来其他人可以替代的，因为敖陈，其他人都不行了，陈道庭更是威名赫赫，老柱头的身体本来算不上好，就更争不过陈道庭了，现在到了陈墨这一代，无疑是无冕之王了，还有谁能跟他斗，光是龙头就拿不起了，怎么斗？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老柱头太公已经去世了，就算没去世，陈墨也不会让给他的，上一辈子太善良了，谦让，有时候就是软弱，让人觉得好欺负，该是自己的东西就要紧紧握在手心，除非是我不要的，其他人才可以拿，谁都不可以从我手里抢东西，谁都不行。本来只是想应付任务的玩玩而已，现在陈墨决定要认真对待这次的舞龙盛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