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旧王旧事（1/1）

第二天午饭过后，游击军整装上路，向着黑岩堡——整个西部战区最重要的军事节点开始迈进。孟炎感到十分激动和期待，因为他马上就可以到那里的战争祭坛和神祗对话了！或者说，至少是去尝试对话一下。至于可能的结果嘛…孟炎也不知道。因此他也感到有些忐忑。

一路行军，在第四天清晨时分，黑岩堡高耸的堡垒塔尖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了。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人还未至，连天的营帐就已经延伸出来。眼下这里可谓大军云集，满编的三个主战军团严阵以待，他们分别是lv30西境军团4000人，lv40黑狼军团2000人，以及统帅马尔斯亲自率领的精锐lv50“旧王军团”1000人。除开主战军团外还有lv0-10普通步兵团5000余人。而且这些都是纯战斗部队，伴随着他们的后勤人员数量更是十分可观，也让营帐布满了整个黑岩堡。

因为西部的边境线交错复杂而且天然的地理屏障不多，导致和维拉人的作战需求更多且规模更大，所以西境军团是30级的军团，比南境军团要高一个等级。军团长则是庞加得·巴斯马子爵，德兰公国宗教领袖“旧王仆长”穆加·巴斯马侯爵的二子。用玛兰的话说：“又一个贵族二少爷。”她这话自然也没说错，毕竟巴斯马家族也是德兰三大贵族之一。不过相比哈伦，庞加得在指挥能力军事能力上要更胜一筹，至少在玛兰看来是如此。而黑狼军团，顾名思义是白狼军团的兄弟部队，同样均为40级。后者偏重于重装重战，前者则较为均衡，防护上不及白狼部队，但是速度和机动性更为卓越。指挥这支部队的军团长则是盖尔兰·查顿伯爵，军事统帅马尔斯·查顿侯爵的长子，哈伦子爵的哥哥。至于旧王军团，作为德兰公国唯二的精锐重兵之一，50级的中高级兵团，此刻也倾巢出动来到黑岩堡。旧王军团的士兵均为训练卓越的双手剑战士，装备着从游宋买来的中级炼铁重铠和德兰公国最精锐技工制造的锻钢双手大剑，当然还有标志性的旧王披风——这些被祝福过的纯白披风可不只是为了美观，而是实实在在具有一定抵抗法术的能力。他们在此次战役中的定位，毫无疑问就是“一锤定音”的核心。因为旧王军团只有1000人，所以不会参与到消耗性的拉锯战中，而是会在最关键时刻上场，将敌人一举击穿击溃。至于这个时机的把握，就要由领导他们的马尔斯元帅来决断了。至于为什么叫旧王军团，就要说到公国的开国之祖，“亚瑟·德兰”了。

不同于维拉领战团在统一前的群雄割据，德兰公国在很早就完成了统一大业，那时候并不是公国，而是独立的王国，疆域囊括了包括西迈平原和大小谷地平原在内的大片现在维拉领所属疆土。考虑到当时维拉人正群雄割据根本没有能力反抗王国的进攻和蚕食，因此也可以理解。王国名字则遵从了开国皇帝的姓氏，德兰。亚瑟考虑到王国的地理位置，和游宋王朝签署了攻守同盟，准备安心发展。但紧接着因为荷加王国的龙蛋毁坏事件，这片赛迪亚大陆上最惨烈的战争爆发了，史称第一次大交锋。彼时塞拉人还正忙着对付境内的各路战兽群根本谈不上是一个有力帝国，莫尔加也只是一个普通将军尚未获得虚空神力。至于大陆南边的德斯兰人，诸教国城邦仍在打着光明女神的正统之名互相征伐，丝毫联邦的迹象也尚未出现。因此这第一次大交锋几乎可以看做是游宋王朝与荷加王国之间的霸主争夺战，双方因而投入大半国力，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代价。游宋王朝丧失了对黄沙东域的统治，墨兰人因此得以自治并成为荷加属国。而荷加王国在北方的部分临海疆域则被游宋拿下，驶向外廊北岛的航路被游宋王朝握在手里，岛上的独立势力川秀大府也从一开始的两头摇摆逐渐变为倒向游宋。但无论如何，游宋与荷加的国力都受到了严重削弱。以至于峰山谷的精灵氏族嗅到机会向德兰王国宣战后，游宋王朝根本无法从横跨几乎四分之一个大陆的战争前线上分出兵力来协助德兰。因此，德兰王国只能靠自己了。这场战争同样持续了很久，最终在一场决定性的会战中，亚瑟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成功执行杀伐祭礼，召唤出战争之影击溃精灵，拯救了国家。因为他的所有荣誉，功绩，以及最后舍身成仁的举动，使得这片土地上几乎所有人都将他视为了“圣人”和象征着信仰的保护者。这些信念所产生的影响，让死后的亚瑟得以神格化，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守护者”。至于为什么叫“旧王”，就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亚瑟并没有子嗣，在他死后王国因为继承权的问题发生了混乱，甚至一度到了内战边缘。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内乱的后果，因此在经过一系列协调和谈判后，亚瑟生前最重要的两个左膀右臂，也是名望最高的两人达成协议均不称王，共同执政。这两人的姓分别为查顿和巴斯马，正是现在德兰公国三大贵族其二。尔后名义上的德兰王国开始从战争中收手休养恢复。但，紧接着维拉人来了。彼时莫尔加已经成功上位，对内摆平并驯服了域内大部分战兽群，对外臣服了维拉领和精灵氏族，塞拉帝国的国势蒸蒸日上。归顺并迅速统一后的维拉人转而将战火瞄向德兰王国，然而此时满身疮痍的德兰王国怎么可能应对呢。幸好游宋王朝业已和荷加王国停战有段时日，经过短暂休养元气恢复了一些，于是出手帮助德兰人挫败了维拉人进攻。不过，维拉人身后站着的可是早已饥渴难耐的莫尔加。随着塞拉大军的入场，形势变得岌岌可危。德兰王国自身必然是无力防守，而游宋也没有足够实力再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不过游宋还是尽可能帮德兰稳定住了局面，代价则是德兰的领土丧失大半。毕竟德兰要是真亡了游宋的南方腹地可就置于敌人兵刃之下了。幸好此时峰山谷发生严重异变——莫尔加建造中的虚空祭坛惊醒了迷雾巨兽，后者破坏掉祭坛并且打穿了祭坛所连接的边缘空间，随后虚空能量狂暴地涌入开始摧毁一切，因此莫尔加不得不调转枪头前去应对。最终他成功修复缺口，镇压并重新沉睡了迷雾巨兽。但后果是曾经壮美的峰山谷变成了如今充满死亡的沉没谷，而精灵氏族因为受到污染也发生改变，变成现在所谓的“紫精灵”。经过这一乱塞拉帝国也没有更多资源去扩张，而且从战果看已经收获颇丰，于是便和游宋签订了休战协议。而在这游宋维护德兰的数年内，游宋成功将自身影响力完全渗透进德兰王国，并且在事实上让两者间的盟友关系变成了半从属关系。紧接着司天监通过大星象术发现了亚瑟国王的后代，一个和游宋女子所生在游宋境内的孩子。虽然是私生子，但血脉依旧是血脉。因此游宋在将他抚养成人后送他回到了德兰王国，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派回德兰王国，并在一系列复杂血腥的政治斗争和妥协之下成为实际掌权者，终结了双寡头执政的时代。而这位私生子，也成为了德兰公国的第一任大公，现在法伯拉大公的爷爷。至于为什么从德兰王国变成了公国，因为对于许多德兰人来说，他们确实不认这位“游宋来的”私生子，宁死也不接受他接过亚瑟的王冠成为下一任国王，因此他干脆只称大公，并将王国变成了公国，这样一来还在法理上坐实了德兰与游宋间的从属关系。因此之后德兰便只有大公，没有国王。第一任也是唯一的一任国王亚瑟，变成了子民所世代信仰并怀念的“旧王”。

随着时间流逝，普罗大众的崇拜慢慢积淀形成文化，并很快发展成了可以称之为“宗教”的制式，紧接着变成德兰的国教。成为国教后，官方反而收紧了民间的教权，因为“旧王”并不只是一个符号，它是真是存在的，可以响应祭礼，并在后来战争中屡次显灵。在这个前提下所有相关宗教活动都开始由专门的官员执行，也就是所谓的“旧王仆长”。德兰公国的三大贵族，大公德兰家族毫无疑问是政治领袖，查顿家族的军事功绩极为显著，可以看做军事领袖。因此“旧王仆长”这一宗教领袖，就交给巴斯马家族了。这在情理上也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毕竟巴斯马家族的先人就是当年侍奉亚瑟的内务官。既然有了宗教活动和宗教仪式，自然也要有虔诚的护卫来守护它们。于是围绕旧王建立起军队，就被提上了日程。想要加入旧王的军团，首先必须是最为虔诚的信仰者通过一系列检验忠贞的困苦考验，紧接着还要通过一场严格的选拔训练，毕竟只有最为出色的战士才可以担负起这个重任。最终演变到现在就变成了“旧王军团”和“旧王亲卫”这两只德兰公国最强战力。前者由军事元帅统领，职能跟其他职业军团基本一致，后者由旧王仆长统领，职能主要是守备旧都以及为重要活动/祭礼进行卫戍，其次是其他军事活动。至于为什么最强也只是50级军团，因为作为属国凡是超过50级的士兵都会被宗主国带走编进自己的军队。不然的话，按照当年德兰王国的情况来看，两个旧王兵团应该至少能到达60级的水准才对。毕竟是属国，从属者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力。不知道在天上的旧王，对这现状又是否会长叹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