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初审（1/2）

“你的事情，我们基本都掌握了。从你在德兰公国的经历，到在石狱给夏提审的供词，一切我们都已经了如指掌。”边说着，杨尚书从随行手中拿过来一摞卷宗。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毫无疑问正是跟孟炎有关的一切。“今天这审问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的表现不能让我们满意，那么接下来的审问对你来说就会是无比严酷的了。”杨尚书严肃地警示道。“那么在开始前，你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没有，二位大人尽管问便是。”孟炎果断地摇摇头。

“好。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墨衣卫‘游龙’的事情。”于是吴御史翻开卷宗，开始了审问：“根据你的供词，这位叫安东尼的荷加商人是整件事的关键人物，去找他拿书也是游龙最后的遗嘱之一。现在朝廷已经调动人手开始去寻找接触这个商人，但眼下暂时没找到什么线索。所以我们需要关于他更多更详细的消息。如果最后能从他那里证明你所言皆属实，那么你冒充墨衣卫的事情说不定可以酌情从轻发落。所以我们希望你再仔细想想，孟炎，想想游龙临终前有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一切可以让我们调查范围缩小的细节。”吴御史如是问道，他声音沉稳深厚又洪亮如钟，似乎带着一丝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听罢孟炎便明白了，看来游龙的事情在重要性上果然是排第一位的。游龙本人作为墨衣卫密探的变节声誉问题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则是他手中掌握着有关荷加王国巨龙饲育的绝密情报，换句话说就是掌握对方国家的核心机密。只要能将其取回，这番功劳孟炎相信说不定确实能给自己脱罪。而眼下一切的关键，就掌握在这位叫安东尼的商人手中。游戏剧情中墨衣卫的密探游龙在身份暴露后将记载有珍贵龙种情报的书籍交给了跟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商人安东尼作为一个后手，同时叮嘱对方一定将书藏好等待有人专程前来索要，之后游龙便孤身一人带着同样铭记在脑海里的情报踏上了逃亡的漫漫回家路。只可惜在中央沙海他最终葬身于追击前来的龙骑士贝斯特拉手中。游戏中这段剧情也是会在游宋势力所属的玩家解锁中央沙海场景，并探索到特定地点时触发，从初始任务洞穴枯骨一路调查探索到神秘商人再到最后的任务游龙归乡完结。孟炎不敢保证现实的准确性，毕竟已经有德兰公国毒奶案的教训在前，但直觉告诉他应当是八九不离十，毕竟这段剧情较为陈旧，而根据自己一路走来的经验越是古老的设定和剧情就越跟自己所知的一致。不过现在问题也来了，该怎么协助朝廷找到安东尼呢？记忆中仔细思索一番后，孟炎回想起来更为具体的游戏流程：玩家一路打探调查后，从离尸骨处最近的沙漠村庄中得知几年前曾有一个荷加商人带队过来以寻宝为由将整片区域搜索一番，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他也顺手建立了跟这个沙漠村庄往来交易的商线。正是顺着这条商线，玩家向上找到了安东尼本人。安东尼在游龙消失后通过种种消息得知他很可能已经葬身沙海，因此带着“寻宝队伍”前来试图找寻旧友尸体，只不过那时洞穴已被沙尘深埋，最终无功而返，不过出于商人本能和对找寻老友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是建立了跟这个偏远沙漠村庄的贸易商队。

“我想起来了。”于是孟炎抬起头开口道：“我有问过游龙为什么要取道中央沙海绕这样一条大弯路，他说是因为自己的朋友跟沙漠村庄有商队往来，能帮助自己潜逃离开荷加和玉兰。我想他口中这朋友…应该就是安东尼了。”孟炎斩钉截铁道。

“哦？还有这事。”听罢杨尚书目光亮了下，抄写则飞速记载起来。“你继续。”他接着示意道。

“其他的…”孟炎榨干脑汁，又想出来更多细节，比如这个沙漠村庄的大体位置，以及村庄附近沙漠遗迹中挖掘出来作为交易物资的种种古代器皿，这样一来通过村庄位置和交易物资肯定能更地精确查找到安东尼的商队。但问题是现在好像没啥合理借口将它们转述出去。毕竟想要蒙混过关，也要保证所给予的信息能够符合自己所塑造的身份。不过脑瓜子一转，孟炎也有了办法。他开口道：“还有就是…我问游龙怎么伤势如此严重，他说是被龙骑士贝斯特拉所伤，而且共有两次。第一次是在中央沙海，他刚从村子里补给完准备出发穿越沙漠，没想到才走几个时辰就被龙骑士发现，位置是在靠近一处叫…摩尔兰遗迹的地方。所幸这片地区经常刮起的巨型沙暴救了他一命。只可惜第二次在维拉领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孟炎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我猜…或许可以通过离摩尔兰遗迹最近的沙漠村庄开始下手调查。既然他在那个村子落过脚，有理由相信安东尼的商队跟那个村子也有商贸来往。”孟炎解释道。既然难以直接说明村子的位置，那就找最近的地点作为参照物编个说辞来启发他们呗！

听罢杨尚书和吴御史交换了下眼神，尔后杨尚书点点头开口：“我们知道了。接下来朝廷的调查会沿你所言方向走。这需要耗费时间，所以游龙的问题暂且就到这里。我们也由衷希望你不是在胡编乱造，孟炎。不然的话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撩了句狠话后，游龙的话题暂且结束。而这狠话也着实让孟炎心里揪揪了下，毕竟再怎么说一切也还是需要验证的，万一…不，没有万一，孟炎坚决地清空了心中杂念。毕竟离弦之箭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信念，步步为营。

“第二件事，是你在德兰负责调查的毒奶案。”吴御史接着开口道。“这案子我们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发现可以说是疑点重重，复杂诡异。这里面打头同时也是最主要的疑点，便是你如何提前得知有人会给德兰大公的孩子投毒。”吴御史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对此的解释是星象术，不过这也太糊弄人了吧，孟炎？我们找司天监的阿都大师问过，这种对单独事件精准预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天象星图是公开的，翻阅近半年记录整个司天监包括德兰部分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人发现过类似迹象，你连神授者都不是又怎么可能做到？如果之前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而刻意隐瞒的话，希望你在这里能向我们如实作答。”吴御史如是道。

“这个…”似乎犹豫了下，孟炎最终开口道：“是旧王亚瑟告诉我的。”

“旧王亚瑟？”听罢吴御史先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紧接着反应过来确认道：“德兰人的那位神明？”

“没错。”孟炎点点头。对于这个问题，孟炎思来想去觉得只能放手一搏了。而旧王亚瑟，是他眼下能想到最好的借口。“旧王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解释，但我猜测可能是为了德兰的稳定吧。它也不想让孩子真的被毒死。”孟炎接着瞎编道。

“神灵亲自告诉你的？”孟炎的说辞显然让两人都吃了一惊。看来在他们这么多年的办案经历中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然想必脸上就不会是这般表情了。相互交换了下想法，杨尚书眯起眼开口问道：“你是在逗我们吗，孟炎？德兰人的神不把事情告诉德兰人，反而告诉你这个外人？而且听你的意思旧王话也不说全，只留下这么点线索难不成是要让你自己再去慢慢破案？”杨尚书的问话直指孟炎这套说辞中最为基本的逻辑缺陷，因此孟炎连解释也不准备解释了，直截了当地回道：“对于这件事，我能说的真的也就这么多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直接派人去德兰公国，亲自找亚瑟来核实我的说辞。在旧都东城区的旧王教堂里就可以跟亚瑟对话，或者你们也可以指派在旧都的人帮忙去核实此事。如果见不到亚瑟，可以去找巴斯马侯爵，他是仆长，德兰子民跟亚瑟沟通的桥梁，他肯定可以跟亚瑟交谈并且询问此事。”孟炎一五一十地说着。他其实就是在赌博，因为亚瑟会不会帮自己圆这个谎…孟炎心里也没底。不过直觉来讲他倒是觉得亚瑟会抬自己一手，毕竟他也曾提醒过自己“性命远比真相重要”，这就说明他至少是对自己存有好心的。当然喽，如果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孟炎也没办法了，为了活命，孟炎同样准备了其他说辞，包括将自己“穿越者”实情乖乖说出来的打算。不过这是最后的，压箱底的选择，眼下孟炎还是寄希望于旧王亚瑟能够了解到自己所处的困境，并且帮自己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