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更深旋涡（1/2）

在绞尽脑汁编出来一整段作为茶马帮小头目的“经历”后，孟炎总算是过了关。这也多亏自己全知的上帝视角，给出了有关茶马帮的海量情报，不然孟炎知道单凭一张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骗过这杨尚书和吴御史这两位主审啊。他们又七七八八问了孟炎一些问题，最终这场审讯在窗外银月高悬的时候结束了。“那今天就先这样。”整理了下卷宗材料递给随从，吴御史缓缓站起身。“按计划下一次是四方会审，具体时间待定。在这期间应该有参与会审的人提前来找你问询，这些都算作私下会面。”他给孟炎简单通告了些许事项，然后两人在随从和卫兵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里。

“呼……”孟炎则缓缓吐出一大口气。这漫长的审问终于结束了，稍微回顾一下，孟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也想不出有能做更好的地方了。他对所有问题都给出了自己的说辞，无论合理与否，而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时间去检验它们了。孟炎在心里又默默顺了遍，一是等待朝廷的人找到商人安东尼证实游龙的事情；二是有关毒奶案的事情，需要看旧王亚瑟会不会抬自己一手；三是等杀伐之神核实自己战争之种的来历。至于第四件自己的身份问题，至少现在看来是成功过关，不过未来等朝廷开始处理茶马帮的时候自己恐怕又会置身其中，虽然暂时蒙混过关但也埋下一个定时炸弹。还没等孟炎瘫坐在椅子上休息会呢，卫兵已经过来准备带他回去。

回到自己牢房后，孟炎疲倦地趴到床上。硬实床板隔得他浑身生疼，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这一次审讯是安全着陆，但听杨尚书的话还有下一关，即“四方会审”。这“四方会审”…是什么意思呢。思来想去，孟炎觉得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四方里刑察院可能算两方，毕竟杨尚书和吴御史两人一个管司法一个管监察。那么剩下两方…恐怕就是兵部和墨衣卫了。这翻来覆去的，看来终究还是要直面所有问题。孟炎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不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孟炎同样相信最难的阶段已经渡过，接下来他也依旧信心十足。

刑察院这“高级”牢房里的生活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一日三餐不重样，每天还有一个时辰可以出去到院子里划定的地方转悠转悠，当然是在看守的严密监视下。不过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牢房里读书。接下来几天时间内孟炎继续阅读着那两本游宋史书，了解了从天开宗霸业一统开始到现在天祥帝执政这一百五十年间不仅游宋甚至整个大陆的基本情况和大量重要历史。而其中所有重要节点，都跟孟炎掌握的信息一模一样。应该说，整个现实历史就是在他们策划设定的历史背景上所扩建的。而这也让孟炎打心底开心起来，自己的金手指在未来想必可以运用得更加自如。

第五天，当孟炎吃过午饭后四肢大开躺在床板上解暑的时候，看守忽然带来一个消息——有人要见自己。之前杨尚书在审问结束时已经知会过自己了，因此孟炎便也没多想，反而是对间隔五天才有人来而感到诧异。同时他也不禁吐槽起来，为什么要选这仲夏时候的酷热午后见面啊…

看守将孟炎带到了一个封闭的小房间，房间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厚实的墙壁上只有一个狭小通风口，让整个房间像是蒸笼般燥热。守卫把他带过来后就转身离开，只留孟炎一人待在这里感受热浪。孟炎也没啥办法，只能默念着心静自然凉同时耐心等待。没过几分钟，房间铁门被缓缓拉开，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走了进来，看身形应该是位女子。而她这身装扮也让孟炎惊呆了，大夏天的穿这么多是闹哪样啊。不过孟炎随即开始感到对方十分十分熟悉，难道……

取下帽子后，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绿色秀发冒了出来。“哎，想要再见你还真不容易呢，孟炎。”边说着绿莹摘下面巾，那熟悉的秀美面容终于再一次展现在了孟炎眼前。

“绿，绿莹……”望着她那依旧活灵活现的眼眸，孟炎忽然哽咽了。

“我也是偷偷跑来的，长话短说了。”不过绿莹连打招呼叙旧的时间也没给，开口便直奔主题。“孟炎，你知道自己现在陷入到多深的旋涡里了吗？”

“我也大概有数了…”孟炎如实回道。“韩军门想要拿我当棋子来对付晨王。”

“这是其一，但还有其二。”绿莹继续开口：“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王宁是朱雀指挥使金正谕的人。他当初让王宁抓你走的目的，应该是想借此敲掉张天生。因为你假冒的身份正是张天生钦卫，这给了他可利用的机会。”

“什么？”孟炎听罢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涉足进墨衣卫内部的权力斗争中了。同时这剧情他在记忆中也丝毫没有印象，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当初自己的选择而起，正所谓有因必有果，自己当初编造了张大人钦卫的虚假身份，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些令自己措手不及毫无防备的事情。

“那他，他准备怎么做呢？”孟炎摇着头发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明后天金正谕应该会来找你。你的案子现在归刑察院管，他肯定不能再强迫你什么，但他可能转而会向你提出交易。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提议，许给你什么好处，都千万不要答应，孟炎。”绿莹正色道。“而且张指挥那边我已经去问过了，他的意思是一切依照刑察院的审讯结果来，只要你别节外生枝，他也不会为难你。假冒身份的事情，他同样不会去深究。所以有关他们的事一定别多言，孟炎，千万别让自己陷得更深。”绿莹清澈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恳切的神色。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胡乱说话的。”孟炎则坚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