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怎么回事（1/1）

陈子蒙把工业信贷科长张胜利叫到他的办公室，问他为什么没阻止住仪器厂上诉法院，现在法院的调查人正在保卫科。张胜利知道问话之意，此前说的很清楚，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放弃去法院控告行为，但是对许建这头顶架的牛，张胜利说不通也讲不透，只好说：“厂长许建说550万被窃完全是我们的责任。不过赵丰年已经把出纳员宋佩玲拉到我们这一边。仪器厂在四家银行都有账户，存款余额我们全掌握。现在正跟这四家银行领导协商冻结账户，不准有任何资金往来。”陈子蒙问：“四个账户加起来有多少钱？”张胜利说：“我正在等这个消息。就怕的是各家的行长不认识或者不配和。陈

子蒙说：“既然钱行长热衷于这个办法，就要全力以赴，这是逼供，更是逼债，就是用这种手段促使许建放弃上诉法院。你赶快跟老赵联系，抓紧时间，要快，要抓住不放！”

信贷员赵丰年跟仪器厂的会计宋佩玲从农行单东支行分理处门口刚刚出来，他的手机就发出催命的急响，他急打开一看是科长张胜利打来的。他请求张胜利：“要长话短说，不要耽误时间，我们要马上去建行！”他拿着手机在焦急中徘徊。张胜利告诉他仪器厂已经上诉，法院的调查人已经进入咱们支行的营业部。赵丰年一听事已至此，摆开两手感到有点无奈。但是他向张胜利说，既要等着瞧，也不要伸着脖子专等仪器厂的人拿刀砍。张胜利似乎悟出点儿赵丰年的话中之意，开着车直接奔了建行四西支行。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建行的大门口，赵丰年看到科长亲自挂帅下来督战，既感到高兴，又觉得有点突然。他为什么要来建行，而不来农行和中行呢？他在竭力感悟他的来中之意。但是既然来了，又是科长，只能举双手欢迎。而宋佩玲却感到很不自在，她要扭头不辞而别，看她这种样子，赵丰年非常不理解，心想，她跟张科长有什么瓜葛？可是一会儿的时间，她又兴高彩烈地迎接张胜利这位不速之客。她握住他的手，两张急而热情洋溢，又忽而几分尴尬的面孔，在不断地融合中分离，分离又融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赵丰年看到二人脸上的变化，不知如何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由得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是两个人曾经有过婚恋，还是发生过不可言传的隐私？可是宋佩玲又是这么大年纪，对尚未结婚的张胜利可能吗？她觉得很奇怪。

三个人上楼走进行长室，见到建行行长刘克莫。没容得张胜利说明来意，赵丰年就直接了当地谈起仪器厂在这里的存款，这使得张胜利感到不快，又有点儿难堪。见到这种情景刘克莫不知道里边的内在原因。但是听到这个厂在安胜支行有五千万元的贷款到期不能不归还，就说他在这里也有存款，尽管数字不详，大体上也知道个概数。他问：“你们和厂家合着到我行来，里边就没有保密可说了，凡是你们要查的凭证账表我们都能提供方便。”赵丰年笑逐颜开，他说：“是呀，谁让咱们是同行呢！”刘克莫故意把脸一沉说：“同行是冤家，仪器厂可给我们拉了不少存款呀，听说是你们行的？可是在我行他们也有贷款，只是还不到还款日期。”

哼，也有贷款？为什么？赵丰年一听感到十分突然，他皱起眉头在竭力思索，而此时面对张胜利的会计宋佩玲把脸扭过去，而张胜利的心在跳，似乎大祸要临头似的。但是他沉住气，冷冷一笑避重就轻地说：“我们只查仪器厂在你行结算账户上的存款，我行要强制他们还贷。”他特别强调结算户。

刘行长理解张胜利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是他当年很要好的同学，他带着三人下楼，走进营业大厅。刘克莫找到会计主任孙明霞，要她查找仪器厂的存款资料。行长的话犹如圣旨，可是孙明霞把质押的存单和借款合同书都拿来了，刘行长看着借贷合同厌恶地斜了她一眼随着哼了一声，心里说她可恶！他想说只查存款为什么把贷款合同也拿来？但挺着赵丰年只能把话压下去。行长的钭眼和斥责的一啍让赵丰年听见了也看见了，他暗暗地点头，心想里边的事够严重的。他看着电脑里显示的数据和桌上质押的存单，又一次感到特别惊诧，这里的贷款数字同仪器厂在安胜支行贷款数额相同，而且前后时间相互吻合，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他用眼睛问张胜利这是怎么回事？面对眼前的一张张原始凭证张胜利干张嘴，像哑巴吃了黄莲愣愣怔怔的站在那里，那种难言的苦涩，像绞杀的绳索在他心里滚绞着。但是他在强忍着，不想说什么。他知道这将会给他这个科长带来什么后果。

但是张胜利的闭口无言不是回避，而是否认。赵丰年是求真务实的，他要的是张胜利口供，让他亲口说这里的是非曲直，把里边的弯弯绕要说清楚，他指着桌上一张张的存单和电脑上一行行数字问：“张科长，存单上的日期是去年的十一月二十一日，那个时候你是科长，管着仪器厂。仪器厂在安胜支行贷款日期是在这笔存款之前，贷款与存款数额相同，这怎么解释？”

此时的张胜利憨憨着脸苦苦地一笑说：“回去吧，账已经查完了，仪器厂还款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我们要查的问题不在这里。如果我们逼着他们还贷，那仪器厂的上诉法院就会使我支行，分行的声誉前景受到严重的影响，不能因为别的事情断了咱们银行的财路。我希望你理解。钱行长一再强调要把这个案件消化在内部！”后边的话像重石跺地’，意思是要分轻重，不要囫囵吞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