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脚踏两只船（1/1）

现在她还怎么在厂里干下去，尤其宋佩玲会永远不让她抬头的。此时的张胜利离她多远，在冯云的心里也是近，也像跳肚皮舞似的她再也不愿寄许建的篱下，更不愿干扰他的家庭。她想把心都放在张胜利的身上，可是许建这个岗怎么也过不去，想到张胜利，许建立刻出现在她心里，她想离开他，可又怎么也离不开。而张胜利知道冯云是许建的外恋情人，不想在他面前自做多情。冯云离不开许建，但又做张胜利单相思的梦。她去过张胜利的家，张母很在乎属相，儿子是属猴的，听说冯云属鸡心里就大的不快，鸡猴是活不头的！这是冯云上的一块乌云。真是晴天一声霹雳，没想到张胜利一个电话划破了她冯云心里的那块乌云。

按着时间张胜利去了公园，以往无论去哪儿，张胜利都要开科里的车，而今天只有骑自行车了。他没了权力，连个最低的信贷员的权利也没有了，像光棍儿汉一样孤零零的。过去他对自己的事一直无所用心，而现在不仅想了，而且想的很多，尤其想到他的结婚和住房，那个时候因为他没结婚，银行不会给他房子，到现在还跟父母住在一起，那是爸爸单位几年前就分下来的两居室的楼房，现在想起自己是三十几岁的男子汉还在依托父母，真是怪可怜的。

没到公园大门口张胜利老远就看见一位丰姿婀哪的小姐，站在门口的右边向东边遥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要见的人就是当年他们曾经互相拥有过，而以后又只是难得一见的那个冯云，他知道她早就不是姑娘了，而他也知自己是在怎样地偷吃人家的禁果，而这一切都己经成了过去，今天看到她却像个陌生人。他慢慢地向她走去。

看到胜利却按奈不住自己的心情，张开双臂向他跑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而张胜利却隐隐地落下眼泪。但是激动中的冯云并没发现他的惆怅，仍在激情地吻着他的面孔。这时惭愧的胜利感到不该在冯云面前暴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如果真的需要那也得徐徐渐进，像小河流水把自己融入在她的心中。尤其处在他危机的关头，需要有个知己，需要她的爱。而冯云是否容的下他这个惆怅的，深处逆境的人呢？

两个人手拉手进了公园，沿着湖边的小路漫步，张胜利漫不经心地踢着地上的石头籽儿，冯云不时地抬看他的脸，看着他迷茫的眼睛和满布在脸上的愁云，无论他在怎么强制自己高兴。冯云真的不明白问：“你怎么了？蔫头耷了脑的，好像见到我不高兴？”因为是他约她来的，话语中多少带点埋怨。张利强装笑脸反问：“我不高兴吗？我一直在控制自己。”后边这句话是他故意说的。“控制？”冯云停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的脸，“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是银行还是你的家里？是你的母亲阻止你不要跟我来往？”张胜利苦着脸不言语。冯云边想边挽着他的手臂向前漫步说：“是单位，而且跟我们的仪器厂有关系？”她的话很肯定，但仍是在问。张胜利问：“你希望是真的？”冯云摇头，不仅不希望，而且反对任何侵害他的人。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湖中寻食的野鸭，岸上低低的垂柳，走在垂柳间的冯云像当年垂帘听政的慈喜太后，张胜利的话虽然不多，但沉重的负担和严峻的现实，在冯云的脑里引起不小的震动。但是两个人想的并不一样，张胜利要向她透露真情，希望她能理解，他是个无业游民，搭把手帮助他找个出路，哪是她们的仪器厂。而冯云则在想他的母亲对她属相的忌讳。她去过他的家，父亲看中了这位未来的儿媳，论戳个儿，论长象跟儿子配那是没挑儿，你看她那两眼闪闪的多灵透，小嘴儿又能说会道，话掉在地下都不带打奔儿的。儿子的年纪已经三十四五岁了，不会找对象，见了女孩儿就怵怵瘫瘫的，不知道怎么讨女人喜欢，就是会上班工作，那可是一门心思的再往后脱将来非得打光棍儿。信麻衣神相，儿子是属鸡，那姑娘属猴，鸡猴不到头儿，一旦结了婚会把儿子克死的！久后一日如果真的应了时那可怎么办？就剩下咱们老俩无依无靠的……几句话把老头子说的很二乎，你说是信还是不信？信，儿子这么大了，该成家了，再往后舍非得打光棍不可，人家可是个黄花大姑娘！这样的人到哪儿去找！不信，一旦真的结了婚，整天嗑嗑绊绊的也过不到一块儿。若知将来闹离婚，何必今天非得死拉硬拽地往一块拼呢？说一千到一万，就是到不了离婚份儿上，也是整天的吵包子打架，今儿个不回家，明儿个往娘家跑，弄的全家鸡犬不宁。

“你的妈妈反对，我早就知道了。”冯云猜测地问。

张胜利叹了口气说：“要真是那样倒好了，结了婚我们搬出去，井水不泛河水，她闹她的，咱过咱的。”

听如此说，冯云感到问题真的发生在银行，刚才张胜利的话虽然让她很震惊，但她并没真的听进去。他是信贷科长，论能力和创造的价值，说了行长就得说他，谁能比的了！觉得不可能，就是变也不会惊天动地的。这会儿在她心里可真的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她故作轻松地撇着嘴端着肩，脸上多少带点隐笑，而心里却在暗自思量为什么？是她的好梦，为什么突然变的那样的分崩离析？她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他想起那次支票窃款案，550万虽然完毕归赵，还有12万元的诉讼费仍在悬着，她怀疑跟这件事有关系。她问胜利是真是假？胜利痛苦地一笑说：就是这个案子引出来的，虽然这庄窃案跟他无关。但是冯云并不明白，她在纳闷儿，事件到底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