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0）（1/2）

长发不知道睡过了多久，脑子中总绷紧着一根神筋：今天要早起，要办大事，不可睡过头了。在他突然间惊觉时，睁开眼睛，看见四周一片漆黑，窗外天上的星星在眨巴着，一点一点的闪着光。

他知道晨光还早，但要想再入睡，怕误了终身大事，不如起床为妙。这样，才万无一失。

於是，他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穿上一件打了补丁的旧衬衣，再趿上那双破了头的旧布鞋。在灯下思量了一下，要把昨天准备好的衣服和裤子，还有那双半新旧的跑鞋带到楼下去。

於是，他用左手拿了衣服和裤子，把跑鞋向左腋下一夹，便右手扶着梯子，一步一步退到楼下。到了楼下，打开灯后，就把跑鞋和衣裤放在旧竹椅上。接着就走到灶台边，伸手开始洗泡在锅内的，昨天晚饭后的碗。洗了碗，用洗帚刷了锅，便烧水生火做饭。

待水烧开后，便向锅内切了半碗嫩南瓜片，又抓了一撮干菜投入沸水中，盖上锅盖。然后，撮了小半碗面粉，倒入一些清水，用筷子搅成糊状。再揭开锅盖，一手拿了面糊碗，顺着锅内的圆周，将面糊一圈一圈慢慢地倒入沸水中。

待碗中的面糊倒完了，就用左手的食指，将粘在碗上的面糊刮入沸水中，再盖上锅盖。他向灶肚内又烧了一把柴火，待锅内沸了，早饭就熟了。他从来不做面条，他认为做面条既费时又费力，同样是面食，像他那样做多省力。

长发在灯下将一大碗煮熟了的面糊疙瘩吃了下去，把碗筷放入锅内，舀上一勺清水，让它泡着。这时，长发看看窗外天还未亮，便在跷脚凳上坐了下来。屁股刚一沾凳，就立刻想到，在灯光下清坐着不做事太浪费了。

於是，他又站起来，伸手将装在旁边柱子上的电灯开关关了。长发熄了电灯后，就悄无声息地坐在跷脚凳上，黑漆漆地等着天亮。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时不时传出了长发拍蚊子的巴掌声。

长发在黑暗中坐了约半个多钟点，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亮了起来，心中想想，趁早准备起来，别误了大事。

於是，他打开了电灯，从旧竹椅上拿过中山装，穿了起来。接着，又拿起裤子一抖，抖直了，双脚便套了进去，然后将裤子向上一提。

这时，他想起了，他从穿长裤以来，就没有用过皮带，一直是用一根绳子，将长裤系在腰间的。可是，今天情况不同，要是有一根皮带系在腰间，有多威风。现在是来不及了，天刚亮到哪里去买皮带呢？

长发想想无奈，只得仍旧取下挂在钉子上的那条，一直当做皮带用的绳子，将它把长裤系在腰间。幸好上身的中山装，把腰部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腰间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有一点要记住，千万不可脱去外衣，连钮扣都不能解一颗。否则，全暴露了。长发自己叮咛自己，今天一定要记住，不能脱外衣，或者解钮扣，就是热死了，也不能脱，不能解扣。唉，要是有一条皮带多好。他可以解开外衣前胸的所有钮扣，让那个闪亮的皮带扣子露在外面，迎着人的眼，闪耀得人家眼睛发花，那才叫做威风。可是，今天来不及了，要紧关头，就缺了这么一条皮带。长发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唉”地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