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幽朔突袭（1/2）

“回大人，的确是副赞画大人。刚刚天色已晚，我们要闭禁卫所，却发现副赞画大人不见了，已经分了好几批人分头出去找。”

“让兄弟们一队带够人数，少几批没有关系，千万不要落单，中了幽朔的突袭。”

“是，大人！”

“云大人，失陪了。我现在……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弟弟……”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蓝持之的心头，他感到心口一阵绞痛，竟然支撑不住，向一边歪歪倒去。

云谓赶忙上前扶住他，道：“蓝大人，请允许在下跟随一支队伍一起去吧。”

“不行，云大人，你刚刚来北疆，地形民貌全都不熟悉，天已经黑了，你哪怕是跟着队伍也不安全，还是待在卫所罢。”

说着，蓝持之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回来，就越上骑兵带来的马，朝着北方飞驰而去。

无边的银河是银灰色的冰块，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寒气，笼罩着松州黑暗里的大地。

在鹤门关的南方，一行一行断断续续的红线蜿蜒，好像大地上流动的伤口——那是松州的男儿举着火炬，在找寻他们的同胞。

然而，他们不知道，在天地之间，他们是多么渺小，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炬，只能照亮他们自己周围的一小块土地。

苍茫的松州，还无声昏睡在黑夜里，越来越沉寂。

但是，松州今夜，注定不可能安寐。

一声几乎不像是人可以发出的低吼声，撕裂了沉沉夜晚。

这声音，既像是野兽猛禽在垂死挣扎，又像是殷殷雷鸣，如车过桥。

那些黑暗里流淌着的的红色伤口纷纷一震，随即向那声音的来源处汹涌而去！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看清，声音的来源到底是什么，空气中黏湿浓郁的血锈味，就重重地扑面而来。

马！是副总兵大人的马在那里！

他们看见，蓝持之跪在地上，怀里，紧紧地抱着蓝引之。

蓝引之颈部血脉已经被割开，因为气管也一同被割开的缘故，蓝引之的声音，带着诡异又模糊的呼呼气泡声。

蓝持之几乎绝望地死死用手捂住弟弟的伤口，可是，血液还是从他的指缝里急涌出来。

死亡在嘲讽着一切生的无能。

“不要怕，勿替啊，不要怕，哥哥找到你了，是哥哥来了……我们回去……勿替，勿替，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蓝持之一边说着，一边却还是低下头去，把耳朵贴在弟弟苍白的嘴唇边。

他何尝不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带他的弟弟回去了。

“……走……”

蓝引之模模糊糊地发出了一个字的声音之后，两只眼睛就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光芒，呆滞地望地向南方的故土。

“勿替……勿替啊，不要怕，哥哥在这儿呢，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去。勿替，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蓝持之抱起自己的弟弟，缓缓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