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1/2）

154.

因为恩奇都和金闪闪退治了芬巴巴，乌鲁克的人们决定举办一整天的庆典。

庆祝王的勇武，庆祝天之锁的果敢，庆祝夜行者的无畏。

对，他们把跟去凑热闹还差点因此丢了小命的我也给算进去了，哈哈哈，真是群有趣的人。金闪闪听到乌鲁克市民称颂我时候的表情，真的超嫌弃，我总算是有点懂得了卡兹为什么这么喜欢挤兑我了，因为表情太好笑了。

155.

我和恩奇都一起去围观了西杜丽指挥大家酿造麦酒的全过程，而西杜丽则是热情地让我们俩都加入了酿酒队伍之中。

乌鲁克市民真热心哦，他们让我和恩奇都负责洗涤去壳的麦子这一步骤。

怀着『真的不是因为我能液化成大量水所以很便利才让我帮忙洗涤的吗』这样的心情，我和恩奇都一起洗了一下午的米。

中途有人不小心拉开了遮窗布，阳光漏进来差点没让我当场去世。

156.

晚上宴席开始之后，我给大家伙展示了一下我经过了好几万年的磨炼的烤肉技术，获得了乌鲁克市民的一致好评。

原本我还打算带一点过去给金闪闪尝尝看，不过乌鲁克市民实在是太热情了，他们拉着我非要就着夜行生物的习性问东问西，还把一大堆好吃的塞给我，以至于我完全抽不开身，只好拜托西杜丽带一份烤肉切片给金闪闪。

“金闪闪感觉很能吃的样子，每次见到他吃东西的时候，面前都堆了一大堆食物。”我叫住了转身打算离开的西杜丽，又推了两盘烤肉过去，“西杜丽多带一点给他，他没吃饱的话我怕他明天又满神塔追着我打。”

话音刚落，一直粘着我的几个小孩子又叽叽喳喳地闹了起来，什么『伊戈居然能在王的攻击下活下来哎！』，什么『金闪闪是在说王吗？』，实在是太吵闹了，以至于我感到一阵头痛。

恩奇都在一旁笑眯眯地吃着葡萄：“最初我来到乌鲁克的时候，大家也是这么热情，实在是吓了一跳。”

恩奇都也会被吓一跳吗？我怎么不太相信呢？他昨天击败芬巴巴，做出那种稍显疯狂的举动后也依然能够那么平静，这种人真的会被什么事情吓到吗？

我吨吨吨灌了一大口麦酒，在心里小声嘀咕了起来。

157.

我感觉我有点喝多了，走路是虚的。

我和恩奇都一起向着神塔走过去，远远地就能看见站在神塔上，看着下方命中庆典的金闪闪。

这又让我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我那时候只是着急把芬巴巴的呼唤传达给恩奇都，把花冠还给恩奇都，而且场面一度有些险恶导致我当时都没敢问出口。

为什么会在击败了昔日的朋友后，做出斩断她的头颅，撕扯出内脏这种可怕的事呢？

“你从昨晚回来开始就一直忧心忡忡的，原来是在思考这件事吗？”

恩奇都眨了眨眼，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枚花冠，是和昨天留在杉树林里，属于芬巴巴的花冠不同的另一枚花冠，白色与红色的小小的花朵，十分惹人怜爱。恩奇都将花冠戴在了我的脑袋上，笑道：“这是我离开杉树林时，以少女姿态现身的芬巴巴送给我的。她在现身时周身会有这种花朵开放，这是我为她制作的花冠的谢礼。”

嗯，恩奇都为芬巴巴制作花冠的事我听西杜丽说过了，那是天之锁不惜扭曲地之理为少女怪物创造的小花园，送给彼此的花冠应该算是他们之间友情的见证吧。

但是这里就有另一个问题。

“可是昨天芬巴巴出现的时候没有这种花。”我有点酒精上头，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况，“芬巴巴生气的时候就不会开花吗？”

恩奇都摇了摇头：“因为她变成了某种『不可降生的』存在。”

158.

“我说”

“我说”

“我们啊，是恩奇都的朋友哦”

“但是，很快，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

“因为，我们已经，哪里都去不了了”

“我们已经再也见不到像你一样的存在了”

“我们也肯定会忘记你吧”

“对我们来说，恩奇都就像是花一样”

“你从寂寞之中拯救了我们”

“如果有一天，恩奇都也能遇到花一样的人就好了”

“即便枯萎，即便凋零，也总有一天还会再度盛开”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遍四野……像花一样，这样的人”

临别前，少女形状的怪物扬起了嘴角，这样诉说着。

159.

已然成为完全的怪物的，曾经的朋友；为了乌鲁克的民众而退治怪物的，如今的朋友。

“我觉得恩奇都很勇敢，因为如果是我的话，会因为这个选择太痛苦而缩在角落什么也不做。”

恩奇都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勇敢的事，我只是觉得芬巴巴变成了已经不能继续存在的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