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之眼（2/2）

“送客人到其他房间休息吧。”时江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收刀入鞘，“恶、灵、退、散。”

此时，男人身上的黑雾完全消失了，他本人似乎也失去了意识。侍女们什么也没说，仿佛对这种状况已经非常熟悉了。她们二三一组的把这人抬出了房间。

而此时，时江摘下了自己的狐狸面具。

就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她就算已经隐退，也仍然有着倾城的美貌。这美貌已经到了看不出她的年龄的地步。只不过，她一侧的眼睛呈现出略有诡异的蓝绿色，并且眼睛旁边有一些难看的类似烧伤的痕迹。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戴上狐狸面具吧。她直接忽略了刚刚热闹的状况，看着才醒过来的艾斯说：“毋庸置疑的是，你现在心脏的主人一定是爱着你的。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可以拿出同样的代价来爱她？”

“如果我现在掏出心脏来，她就能得救并且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那我现在就会把心脏掏出来给你。”艾斯也看着时江夫人，他说，“我不怕谁来质疑我……时江夫人。你不用问这么多。只需要回答我，你究竟能不能做到？”

“附魔并不是固定给予谁力量的魔法，而是实现愿望的魔法。”是魔法还是恶作剧呢？时江夫人也不确定。与其说这是神的恩赐，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讽刺和嘲笑。

“克里斯和……一个我认识的人说，附魔是给武器附着魔法，让它可以对恶魔或者类似的东西更有效。”艾斯说，“还能更容易的察觉到那些。”

“那只是其中一种效果。如果成功附魔，表现的形式也和许下的愿望有关。说到底，这不过也是恶魔的召唤。”

“终究还是要用到他们的力量啊……”

“当然了。所谓魔法，就是梦的力量啊。”

“我明白了。”那些都已经无所谓了。艾斯说，“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我也已经决定了。如果附魔能实现的话，那它究竟是什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这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时江夫人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抬起手来，摸摸自己那只变为诡异的蓝绿色的左眼，“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因为我的愿望与某人的不同。”

什么意思……难道时江夫人以前在自己身上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可以为你施展这个魔法。你不需要献出心脏，只需要……”说着，时江夫人抬起手来，指向了艾斯的一只眼睛，“只需要一只眼睛。如果成功了，你的这只眼，就能见到你心中所想之人所见的。而如果失败了……”

时江夫人又指了指自己已经失明的一只眼。

“我明白了。”代价就是一只眼睛是吧。艾斯又开始吃起了东西，“只是一只眼睛嘛……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多了。有香可是把心脏都给了我，我给她一只眼睛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点小事……让我为她做多少都行。”

“哎……你倒是多问问啊。”萨博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代替因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开始放弃思考的艾斯说，“具体来讲，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技术呢？时江夫人？”

“这是魔法哦，小子。”技术吗……真是可爱的形容。如果是技术就好了，但这是魔法。是需要代价的。时江夫人露出苦笑，她说，“这是我的天赋。”

是吗。你们每个人的魔法天赋都不一样啊。克里斯的母亲会可以看得到未来的魔法，你会实现人们愿望的魔法，而只有克里斯，什么都不会，只会气人。

萨博差不多明白了，他说：“那就说说风险吧。虽然我的兄弟不太在意这码事，但我觉得我们有权知道吧？”

是和他的兄弟不一样的类型呢。时江夫人看着萨博说：“我会让你的兄弟进入梦的世界，在那里他将通过量身定做的考验，克服所有恶魔的诱惑……然后抵达一个终点。如果就连终点的考验都克服了，附魔就能成功。他将更加靠近梦的世界，实现他的愿望。”

“就是说，如果成功了，艾斯就能看到那些东西，也能更有效的和他们战斗了是吗？”

“啊。确实有这种形式的体现。但这也意味着，他会受此所扰。经常看到不属于现世的东西，听到奇怪的声音，对屏障的状况敏感起来……虽然不至于像天赋者一般那么明显，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些足以是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了。”

好像是说……会变得能体会到一部分有香的感受。萨博了解了这方面，然后他又问：“我知道所有魔法都是有代价的，那这个魔法的代价是什么呢？”

“…………”竟然问我代价是什么……难道你们都不认为，刚刚说的那些就是代价吗？你们……不。应该说，你们想要拯救的那个孩子，她究竟都经历过什么呢？

时江夫人停顿了一会儿，她说：“对于人类来说，失去与梦之间的屏障，就已经是一种代价了。”

“啊~~吃饱了！”艾斯这会儿竟然已经吃完了，他一边摸摸肚子一边说，“好嘞！时江夫人！开始吧！还要准备什么吗？我要现在就开始睡觉吗？”

“你不……你不觉得害怕吗？”时江夫人实在是有些觉得奇怪，她说，“如果没能通过考验的话，失去一只眼睛算得上是最小的损失了。可能还会付出更多的代价……而且，如果对方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只是一念之差做了错误的决定……你甚至可能会死在梦的世界，这样也行吗？”

“啊。我已经理解这些风险了。”最糟会死。我明白了。艾斯说，“有香她跟我说，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要随便保证……但是啊，我已经跟她保证过我不会死了。所以我现在必须遵守这个约定。我不会死的。绝对会活着通过这个考验。所以，帮我吧，时江夫人。”

真的明白了吗……时江夫人有一些担心，她看向了萨博，希望萨博能明白自己的担忧。结果萨博只是摊摊手，他说：“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的啦。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艾斯一起去呢。”

“只有我一个人冒险就够啦。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就交给你了哦，萨博。”

“真是没办法啊~~”

萨博拉长了声音，他说：“我知道了。但你最好别有万一，别忘了你也跟我保证过你会和我一起哄有香来着。”

“哎……你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让她哭啊萨博？”

“你还好意思让我想办法！还不是你总是把她弄哭啊！”

“我这不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艾斯有点委屈的抓抓头发，他说，“算了，总之，我觉得也不是很难啦！现在就开始吧时江夫人！难道你还需要再准备点儿什么吗？”

当然的吧！你以为你真的是去郊游吗！时江夫人不知道怎么吐槽这个人，但是又觉得他不是盲目的自信。而且……

再次抬起手来摸摸失明的那只眼，虽然时江夫人自己失败了，但她仍然还是相信，或者说还是想要相信人们之间的联系与牵绊。既然如此，那就再试一次吧。让眼前的陌生人向自己证明一次……这只眼的疼痛，只代表一个人，而不是所有人类。

“你会进入沉睡，在这期间，需要有人保护好你在这里的身体。”

时江夫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说：“不过，既然你的兄弟在这里，这方面我就不用担心了。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在那之前，后悔还来得及哦？”

※※※※※※※※※※※※※※※※※※※※

克里斯的母亲，也就是玉莲会使用看到未来的魔法。时江夫人会使用实现愿望的魔法。有香会使用召唤恶魔的魔法。这些其实都是天生的，与生俱来。没法后天习得，也没法消除。而艾斯他们已经明白有香大概率是无法变成普通人的了，现在他们的想法是：

既然人与人的痛苦可能无法真的相通，那我就只能变得和你一样，这样就可以理解你的苦难了。

而如果艾斯成功的话，也并不会获得魔法，只不过是得到了‘代价’。他选择了取得这些和有香一样的痛苦，只为了能够和她感同身受。

（所谓‘附魔’，其实就是打破了屏障，让人们更加靠近梦的世界一点。）

-

驱魔家族的大家都会厉害的魔法，除了克里斯，啥也不会。

克里斯：但我可是前男友。

萨博：你自豪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