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 怀念他的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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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很听话，也很懂事。 章叔喜欢听京剧，从旧货市场淘了个cd机，又狠狠心买了一张京剧碟片。每天晚上都抱着柚子一起听戏。我没想到，柚子居然会一个人跑到街头卖艺赚钱。不过，也是托了柚子的福，那阵子我们的生活真是改善了不少。”</p>

粉雕玉琢的小宝贝，本就是讨人喜欢。哪怕叶柚子叽里呱啦的胡乱唱几句，都会有很多人给钱呢。更何况，叶柚子还唱的有模有样。</p>

这话听在叶承枢的心里，更是酸楚的难受。</p>

他的女儿，他叶承枢的女儿，本该是被捧在掌心千般疼万般宠的小公主，却跑去伦敦的街头卖艺为生。</p>

心疼的无以复加的时候，更是自责愧疚。</p>

一想到他女儿，他老婆，吃的那些苦，叶承枢就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p>

他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还吃不饱饭，他一点都不知道！</p>

他让江南省的gdp名列全国又能怎样？</p>

不管他有多么辉煌的政绩，至此一点，就宣告了他的无能。</p>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p>

他连家都没齐，有什么资格治国平天下。</p>

心头一抽，鼻尖也酸楚了起来。</p>

“对不起。”</p>

这是今天叶承枢说的第二句道歉。</p>

“如果当时我在你们身边就好了。”</p>

“嗯嗯。”灵色摇摇头，“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躲着你的。”</p>

其实以章医生豪华的履历，只要他亮出身份，随便去哪家大医院，都能谋取一个高薪又轻松的职位。最不济，章医生还能去大学里代课。他本来就是博士生导师么，在业界厉害着呢。</p>

可他们不敢。因为一旦亮出章医生的身份，叶承枢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了。</p>

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p>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p>

既然当初选择了要离开叶承枢的羽翼与庇护，那吃这点苦，是必须的。</p>

要是不想吃苦，她买张机票回来就是了么。</p>

说好了要独立，要能独当一面，她吃点没什么。</p>

“只是委屈柚子了，如果不是我说什么任性的要独立的话，如果不是我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话，她大可以在你身边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宠着她，疼爱她，锦衣玉食，享受着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哪里需要跟着我，为填饱肚子发愁。”</p>

叶承枢抿了抿嘴唇，“女儿很听话。”</p>

“非常听话！从章叔累病倒之后，她就再也没让我费心了。生活很独立，什么都可以自己来。甚至，她还能帮我去买菜，让我打完工回来可以多休息一下呢。房东太太是华侨，她很同情我们。当时不是没钱么，就没条件送叶柚子去上学。房东太太就把她儿子的课本送给我们了。叶柚子就自己学习，我跟章叔有空了就教教她，没空了她就自学。喂喂，你知道么，到了法国之后，我不是遇到海棠了么，条件简直好的不行不行了。送叶柚子去学校的时候，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校的呢！”</p>

“嗯。我知道。叶柚子很乖，很听话。”</p>

女儿越是懂事听话，叶承枢心里就越是难受。</p>

他的女儿，不需要懂事听话，更不需要自主独立。他的女儿，只要漂漂亮亮的被捧在手心当一个小公主就好了。不需要，这么早的独立坚强。</p>

“其实你也别太在意了，女儿跟你恶作剧没什么恶意。她很爱你的。”</p>

“嗯。我知道。”</p>

“女儿再懂事听话也是个孩子啊。她心里有点怨气也是正常的。其实女儿经常念叨你，我打工的时候没人陪她，她就捧着你的照片看着看着就笑疯了。后来到了法国，条件不是好了很多么。女儿每天一放学就扑在电脑前边，只搜索你的消息。还是看着看着就笑疯了。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乐的。”</p>

“嗯。”</p>

“叶特助，不会说话了？只知道嗯嗯嗯的点头。”</p>

“心疼。”</p>

所以说不出话来。</p>

不能陪在她们身边照顾她们，现在说再多抱歉的话，也于事无补。他老婆女儿吃的苦，不会减少一点。</p>

“不用心疼啦。小时候吃点苦也好。这样柚子就不会跟小雅一样，成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了。”</p>

“如果可以，我宁愿女儿像顾宝贝一样。”</p>

刁蛮任性，蛮横无理。</p>

也比这样的懂事，要好。</p>

“对了，小雅怎么样了？有没有乖乖的？”</p>

“在国外念书之后就留在那边工作了。应该还不错。”</p>

“应该？”</p>

叶特助嘴巴里也会冒出这种不确定的词语么？他不是应该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么，问他什么他都能准确无误的回答，这才是叶特助。</p>

“你都不在了，我没义务再管顾家。”</p>

这七年里，他一边等待她的同时，又一边拒绝与她相关的人和事。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多嘴，他也刻意躲避，所以即使身处同一座城市，顾家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他一概不知。知道顾宝贝留在了国外，还是因为顾宝贝每年过年的时候，会给他发一封电子邮件道一句新年快乐。</p>

不是特意发送，而是群发的那种。</p>

他才知道顾宝贝一直在国外，并没有回来。</p>

所以他便没有中断每个月都固定向顾宝贝的账户上，汇去一笔不多不少的生活费。</p>

“……经历了那些事，小雅怎么样都该懂事了才对。”</p>

“女儿……”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叶特助，这时候也犹豫了，“女儿她，很怨我么？”</p>

“她更爱你。”</p>

“那你……？”</p>

“很爱你。”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平静的道：“也很恨你。”</p>

望着她的眼睛，叶承枢动了动喉结，没说话，只是从鼻尖儿嗯了一声。</p>

她爱他，他知道。</p>

不然，她就不会带着女儿回来了。</p>

她恨他，他也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