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癫狂（1/2）

东都洛阳多了个新事物，叫做“产本”，属于试运行的新玩意儿，且只针对灰和白生产。

根据大唐六百多军州上报的产规模，今年初步决定颁发六百张“产本”，此“产本”除洛阳两市令签押之外，还有民部和内府的印章。

有了“产本”，就能合法生产灰和白。也就是说，从贞观十一年开始，全国生产灰和白，需要这个“产本”，也就是经营许可证。

老张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房谋杜断也是蛮辛苦的，绞尽脑汁啊。

但这还没完，产销并非一体化，而是产销分离。主要是华润号当初搞的分区销售效果不错，没道理扔掉，而且这也避免了不同州县的大族发生剧烈冲突。只是针对销售这一块，行销商必须从拥有生产经营许可证也就是“产本”的人手里采购。

这个交易手续，是在洛阳完成的，然后凭借交易手续，就地交割。

全国第一个大宗货物交易市场，就这么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诞生了。而且交易的地方，实物交易还不多，全靠凭证……

张德心说老子弄出来的宣纸真是日了狗了。可这事儿也没办法，房谋杜断两头受气，上头皇帝逼得紧，下头文官紧得逼，差点把两大天王累死。

“这在洛阳交易，倒也不差。”汉阳城中，李德胜披着一件大衣，还是军绿色的，翻领用了貂皮，远看像犀利哥，近看像犀利哥，仔细一看，确实很犀利。老张给他倒了一杯建州岩茶，老李嘬了一口，“冯盎不做白，眼下能吃进白的地方，多在中原，止多加个苏州常州广州之类。在洛阳交割，也不妨碍白入京出关。”

“我估摸着，这业令史还会增员，市也不会只有洛阳一个。兴许广州也会增加一个，常州或者苏州也要增加一个。”

“这是自然，若走千里石塘，绕道高达国，前往南天竺，这广州大有可为。白交易也是早晚的事情。”

李德胜很看好广州的前途，只是眼下涉及到冯冼世家的政治前途，所以只能放弃对白的染指，专做灰看上去利润低，可灰规模极大，还能靠这个压住岭南的山寨洞府，诸多獠人眼下都主动和汉人和解，世仇都能放下。

开元通宝它意外的圆啊。

“不过，为了争夺‘产本’，只怕今年要闹出点事端来。”

当年河北羊吃人，形势和现在其实相似，都是追逐利润闹的，只是程度有些不同。再一个，李德胜和张德也揣测，市如果按照现在的章程运作，搞不好其它的大宗货物也会跟着上。

润物细无声这种事情，朝廷的耐心显然要比大户强的多。

产销分离如果放在盐上，朝廷的调控能力将会更强，到时候针对盐业抽税，就不需要再去管产还是销，认票不认人，官府只要拿到钱，管你怎么制盐卖盐。

只是这样一来，眼下涉及盐场的五姓七望以及关陇高门，都要受到极大冲击。

甚至不仅仅是盐业，按照现在的粮食累积，搞不好富余的粮食也能进行操作。

“且看着吧，总之，不呲牙咧嘴，谁人知你厉害与否？”

老张又给老李添了一杯茶，李德胜浅饮之后，不置可否。

自洛阳新设市令史，因白交易，一时间竟然两市空前繁荣。牛马牲口栏中，都能听到散发着牲口气息的商户在那里嘀咕“产本”“赎买”“关扑”之类。

“郑大郎！郑大郎！小弟淮南曹爽，愿租大郎‘产本’一千石！价格好商量！好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