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道法人心（1/2）

任凭我磕头，二叔站在那里毫不动容，脸上多了些苦色。我明白二叔这次是狠了心的，要是我不拿出诚意，注定会被逐出道门。离开二叔，我以后便只能去部队当兵，高考之前，父亲便和我商量过这件事，当时我也同意了，父亲还去找了关系的，可我压根儿就不想去当兵。当时的我很茫然，相信每一个参加过高考的朋友，都跟我相同的感受。

高考那两天，我想了很多，实在不愿承认也不愿接受，一次高考便注定了自己的命运。在陌生的b市，陌生的学校读了三年书，与其说是在读书，不如说是在熬苦日子。三年来，在学校我一直受欺负，虽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动不动就伤筋动骨、头破血流，但日子确实不好过。每天就想怎样才能避开那些混混，根本没有时间认真念书。

即便如此，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父亲骂我，我仍然哭了。是痛哭，也是喜哭，当时心里那感觉无法言语，三年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头。流着泪，我才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父母也不一定知道。

可我现在不想去当兵，我想跟着二叔学习道法。这个世界毕竟不是我能左右的，要是到时候进了部队，又被人欺负，那对我来说不过是出狼窝、入虎穴。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才让我去念书、去当兵。可这个社会实在太现实，父亲送的那些礼，只能管一时，却能让他自己一直心安。而我，只能一个人去接受被迫选择的现实。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酸，咬紧了牙，“砰”的一声，我一头磕在地上，额头渗出鲜血。

“啊，阳阳，你干什么！”二叔被我吓到了，忙制止我说：“你快起来，学道的事情，我们再说，啊。”说着，二叔便要弯身拉我起来。我心一横，抬头便要再次猛磕下去。二叔忙拉着我的手臂往上提，说话声也因为用力变的有些怪异。

“你给我起来，学习道术，不是拿脑袋往地上死磕！”

我沉声呜咽道：“我不！二叔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二叔毕竟是成年人，力气比我大，将我拉起之后，二叔喘了口气，问我说：“阳阳，你为什么想学习道术？”

我吞了吞口水，二叔既然这样说，我应该还有些机会，只要我好好把握，说不定可以留在二叔身边。我想了想说：“二叔，为了我们王家的名声和老祖宗的规矩，我要学习道术。而且，以后我还要为天下人除尽妖魔，保一方太平。”

也不知是为了稳定我的情绪，还是觉得好笑。二叔轻笑两声说道：“哈哈，阳阳，你错了。修道之人，跟庙里的和尚差不多，但却不像他们那样，呆在庙里修习。修道之人，云游四海，择选灵气佳盛之处修习，运用茅山道法捉鬼拿妖，保一方太平只是为了积些阴德罢了。”

二叔如此说，我反倒怔了怔，长久以来，茅山道士在我眼里就是捉鬼拿妖的，好不潇洒。今日听二叔这么一说，似乎捉鬼拿妖本不是茅山道士的本职，跟那些庙里的和尚一样，每日吃斋修习才是本职。我不禁皱起眉头说：“二叔，这几年在外地，我没少听父亲说关于你的事情，茅山道士就是捉鬼拿妖啊，怎么，今天跟我说话，二叔你反倒文绉绉起来，莫不是真心不想收我入门？”

“哎。”二叔叹了口气，也不多说，拉着我的手臂便往外走。来到灵堂外面，二叔让我看看院子里正吃喝的众人。我看了看，大家正吃的开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接着，二叔让我解开腰身上的红绳，再看一次。我按照二叔说的，将腰身上的红绳解开。这一看把我给吓得，双腿直发软，若不是二叔搀扶，怕是已经瘫坐在地上。

大院里满满摆了十几桌酒席，大家也照常吃喝开心。只是在酒席外头，院子里还围了两三圈的鬼魂，他们离人大约五米不到的距离，在闻着酒席上的味儿。二叔扶着我说：“阳阳，你看到了吗？”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

二叔说：“那你知道，它们在干什么吗？”

“闻味儿。”我回答道。

二叔说：“不是，他们是在吸阳气。”

心跳加速，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说话异常哽咽：“那，那怎么办才好，二叔，你快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