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太子的佳人梦断，从此陌路天涯（2/2）

看着上官子跻的反应，左季徵冷冷一笑：“即然哄不好，你就不该惹哭她。”

上官子跻被左晓曦的哭声牵扯的仿佛筋脉寸断一般的周身疼痛，他别无他法，只好凝聚了全部的内力在手心上，朝着自己的天灵盖便是一掌。

只是左季徵的动作更快一些，就在上官子跻这一掌劈到一半的时候，白色的粉尘便迎面撒在了他的脸上。那一掌到了天灵的时候已经变得绵软无力。上官子跻身子一歪，整个人没骨头似地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只有神志是清醒的，愕然的看着左季徵。

左季徵面对上官子跻询问的目光，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惹哭了我们左府的五小姐，是一死便可以了之的？你到底是把你的命看的太金贵，还是把左府看的太轻飘？”

面对左季徵这般的无礼和张狂，皇帝竟然一点要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只要能给左晓曦解了气，让她不再掉金豆子，便是左季徵真杀了太子，他也无话可说。

左季徵不再理会上官子跻，只走到左晓曦的身边一拉她的胳膊将她从皇帝的怀里拉出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小五乖，你冷静一点。”

“四哥……”左晓曦哭得上气不接一气，鼻音重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刚才他所说的一切，只是他的计划。可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我没死，晏跖征也没死，其他皇子也都活得好好的。你哭成这样，是为谁呢？”

左季徵的话似乎起到了一点的作用，刚才和上官子跻对话的时候，她似乎被带进了某种情境，就仿佛上官子跻的设定已经成真，她失去了晏跖征也失去了左季徵。被左季徵这样一提点，堵在心口上的石头似乎稍微松动了一些。

左晓曦抹了抹眼泪，抽着鼻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左季徵，忽然就裂嘴笑了起来：“还好，你们都没事……不然，我怎么办？”

“傻瓜，你四哥我可是玉面阎王，这天下人都死绝了，我都还死不了呢。我得活得长长久久，才能替我的小五撑腰坐镇不是么？”

“恩，我要四哥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离开我。”左晓曦重重的点了点头，抽嗒着鼻子揉了揉红肿的眼眶，那决堤了一般的眼泪才堪勘止住，通红的双眼让人心生怜惜，明明哭得丑的要命，左季徵却觉得心里即心疼又窝心，最后没答什么话只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浅浅的笑了笑。

看着左晓曦终于不哭了，皇帝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这才有空夫看着被左季徵用药撂倒了的上官子跻，黑着一张脸说道：“即然太子自己也知道自己德行有亏，那便……”

“等等！”

皇帝分明是要允了太子说去守皇陵的话，却被左晓曦用浓浓的鼻音给打断了。

此刻的左晓曦正是让皇帝心疼的不行的当口，她说什么皇帝都不会拒绝她。所以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卡住了，皇帝那一双睿智的眼睛只写满了心疼的看着左晓曦，等着听她想把上官子跻怎么处理。

“太子是国之根基，抛去昨天的事情不讲……他到底是一个好太子。若只因一个未遂的谋划就轻易废黜，于国动摇了根本，于家枉费了皇舅舅多年培养的心血。所以曦儿斗胆，请皇舅舅三思。”

上官子跻猛然抬头，他的错愕在于时至此时，左晓曦竟然还在替他求情，可真的对上了那双眸子，他的心却猛的一揪，那双眼睛里，已经再也没有一点波澜，于她而言，如今的他只是尚兴的太子殿下……和她再无瓜葛了。

“儿臣……宁愿一死，请父皇成全。”

他的小表妹，怎能如此狠心？不让他死，却让他活得比死更煎熬，往后起的每一瞬他都将在她那再也映不出他的影子的眸光中备受折磨。与其如此，他宁愿以一个表哥的身份死去，至少以后她想起他，还能有一丝的怨怼……就算是恨，也好过什么都不剩下。

“太子殿下昨日行事纵然是鲁莽了些，可太子是君，左府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原也算不得什么大错，皇舅舅若是因此便要废黜太子另立新君……怕是尚兴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了。到时候兄弟骨肉相残，别国必然趁虚而入。内忧外患，不得不防啊。”左晓曦的心思到底还是清明的，就算太子再怎么让她伤心，她也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让自己的祖国陷入万劫不复。

她还没忘，晏跖照曾对她说过的话：你即然懂得在阳康的皇子中挑选合适的人，我们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诸位皇子中，有和别国里应外合的。

与其让这样的人有机会上位，还不如让太子将这个位置牢牢的霸占住。

“小五……”左晓曦说的这些话，上官子跻又怎么会不懂？只是他真的接受不了自己从此往后与她而言只是陌路。

左晓曦静静的看着上官子跻，清澈的眼睛仿佛被水洗过的夜空，那一丝丝的殷红看得让人心疼却无法施与她半分怜悯。明明那么娇小的人儿此刻却仿佛有巨大的能量主宰着这世界上的一切因果。

她薄唇轻启，声音里再没有半点情绪，就如同眼前趴在地上连直接腰杆的力气都使不出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太子殿下若觉得对我尚有半点愧疚，便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好好的守住尚兴百年和平，不要让陛下和列祖列宗的心血付诸东流。”

做错了事情，便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份煎熬，就是小五给他的惩罚么？

如果如此……

“好，如你所愿，我必达成。挫骨扬灰也断不会后退一步。”只盼有朝一日，能再听你唤一句表哥，于愿足矣。

可是，这后半句的奢望，上官子跻却已经说不出口了。

“小五，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皇帝却是不肯的，小五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怎么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算了？

“皇舅舅若是心疼曦儿，便请赐给曦儿一道圣旨。”左晓曦难得慎重的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所有人一样跪拜她的皇舅舅。

“小五你……”这一跪，跪懵了皇帝。

她要什么，他这个做舅舅的哪有不答应的？何必要跪？她从不跪的……

“请陛下下旨，封曦儿为长公主。”

长公主，那是皇帝的长女才有的名号。

即便她仍然姓左，若得了这个封号便与一众皇子有了兄妹的名份。从此往后，谁再敢动她的心思，那便是有悖伦常，天下苍生，悠悠众口，岂是轻易就可以挑战的？

这便是要一劳永逸了。

上官子跻的胸口一阵钝痛，缓缓闭起眼睛，因为他知道皇帝不会拒绝。

“好，小五本就是朕的心尖宠，封个长公主有什么难？快起来吧，皇舅舅答应你了，别跪了，地上凉啊。”

“我还要请皇舅舅颁布一道口谕，令诸位皇子拆除各府邸的花厅，从今而后，没有请帖不准踏入左府一步也不准给左府送拜贴。”

“好，朕都依你，保证以后不叫他们再去烦你。好乖乖，快起来吧。”皇帝忍不住了，心疼的站起来绕到左晓曦的面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里安慰了一番，叹了口气才道：“皇舅舅的宠爱……到底害了你啊。”

若不是皇帝如此看重左晓曦，皇子们又怎么会动这样的歪心思？

他只是想要疼爱一个仅有的侄女，他只是想要守住这份难得的亲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皇舅舅永远是曦儿最坚固的靠山和倚仗，您从没有做错什么。”左晓曦乖巧的站起身来附在皇帝身边，努力的勾了勾唇角绽放出一个微笑，却不知道她不笑还好，一笑倒更叫人心疼了。

左晓曦告别了皇帝，在左季徵的陪同下转身出了御书房，经过跪在地上的一众皇子身边的时候，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却下的步伐却是一顿都没有停顿，直接越过了众人走到了左伯宫和左叔角的身边，一只手拉了一个道：“我累了，陪我回家吧。”

左伯宫和左叔角相视一眼，看到左晓曦那通红的眼睛时都心疼不已，心里大概也知道在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于是也不多说，只简单的应了一句好，便随着左晓曦往外走。

晏跖征早就守在一旁，看着左晓曦这幅小模样他也是心疼的紧，倒抽了一口气之后上前两步将左晓曦打横抱起，对上左晓曦分明有话要问的眸子只是一叹，然后不等她开口便答道：“回府之后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但现在你需要休息，先让我把你带回家去。”

左晓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了晏跖征的肩头。

她知道，上官子跻的算计，晏跖征和左府的四位公子不可能毫不知情，甚至……有可能是他们在推波助澜。只是现在，她真的累了，要追究什么，也迟些时候再说吧。

左晓曦哭得太狠了，眼睛酸涩难忍，稍微闭了一会儿眼，便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左仲商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在宫门口，见着晏跖征抱着左晓曦打头身后跟了自家的三个兄弟，便知道这事情应该是办成了，不然别人不说，左伯宫肯定会留在宫里善后的。可远远的瞧着曦儿软绵绵的窝在晏跖征怀里，他又不由得觉得心疼，这丫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哎……

叹一口气，左仲商也没别的好做，好只好马车里又加了一床棉被，让那丫头稍微睡得舒服点。

左府的四位公子分别骑着高头大马在马车的四个角上开路，马车里的晏跖征始终抱着左晓曦没有松开半分，她已经睡着了，可皱着的眉头却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晏跖征伸手想去抚平她的眉心，却引来睡梦中的她一声细微的嘤咛。

“这次的事情，又让你难过了吧……”晏跖征好像是在对左晓曦说话，又好似只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若不如此，将来必有更大的惑乱。虽然痛了些，可总不能任由疮伤溃烂至骨。其实，你可以不必亲自动手的，无论是四位兄长还是我，都可以替你除去这疮疤，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叫人心疼呢？”

原本，左晓曦在陪皇帝吃完饭之后离开就可以了。然后会有左伯宫进去将这件事情处理善后。这也是左府四兄弟和晏跖征商议之后的首选方案，毕竟左伯宫是最会掌握大局的人。

如果众皇子还能拿出什么不稳定的因素让事情产生变化，那么以使臣身份悄悄住在尚兴的百里靖辰便会进宫面见皇帝，问一问为何阳康的摄政王陪摄政王妃回娘家省个亲，竟然也会遇刺？事情上升到国家层面，那便是国与国之间的角逐，马虎不得。

当然，最后晏跖征还是会将事情压下来，不会逼迫尚兴的皇帝另立太子。只是借此机会卖了一个大人情给尚兴，以后他在尚兴的日子自然是要更好过些。而上官子跻经此一事，必然是会对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以后也不敢随意招惹他，如此他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只是没想到左晓曦到底心软，知道了太子府上的事情却还是想着要替太子求饶，怕皇帝责罚他，才将事情引得再也无法遮掩，平白的掉了那么许多眼泪。

不过，这样也好。

还有什么比左晓曦亲口拒绝更能让上官子跻和一众皇子死心的呢？

获封长公主，落实了兄妹的名份；拆除花厅，无贴不是入左府，这便是要断绝往来了……

左晓曦亲自请下来的一道圣旨，一道口谕，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插进了那些动歪脑筋的表哥们的心窝里，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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