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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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绿油油的眼珠子萤火虫般扑腾起来，时明时暗，附带着一股呼呼风声，翻转腾挪间越过鬼手七，又从黑脸头顶划过，在他身侧停了下来，黑脸一抖，忙缩到江源身后，像个禁不住调戏的黄大闺女，只是和那绿油油的眼珠子大眼瞪小眼。

鬼手七不动神色地盯着那东西，忽地一抬手，刀子唰一下飞射出去，却似乎扑了个空，跌跌撞撞地扎在地上，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这才感受到威胁，发出“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扑陵陵腾空而起，径直撞向黑脸，黑脸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携着一阵冷风擦过他的脑门儿，掠入黑暗之中，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黑脸原本缩在江源身后，好半晌，见那玩意儿似乎已经走远，这才走上前来，一改先前准备随时亡命的怂势，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大侃一番，却忽地一缩后颈，“我又不是娘们儿，江源——你往我脖子吹气干什么？”

却又见江源就在自己身旁，哪儿来什么功夫“挑逗”自己？黑脸起了阵鸡皮疙瘩，猛地往后颈一掏，摸到一根略显坚硬的管状物，上面附着着一些毛绒绒的细毛，拿到眼前一看，却是一根黑黢黢的羽毛。

“老江，”黑脸叫道：“刚才莫不是有只老母鸡从咱们头顶飞过？”他愤懑地吐了两口唾沫，“呸呸呸！他娘的竟然连一只老母鸡都欺负到黑爷头上了，真晦气，莫不是要倒霉？”

“那玩意儿若是老母鸡，也并不代表你会倒霉，只能证明你个儿太矮了。”江源拿过羽毛，细细摩挲着，纯黑色的角质化管状物质轻而韧，略有弹性，他想起在那暗红色甬道中所看到的那只乌鸦，想起它冷冽的三只眸子，现在想起来，那眼睛充满了人性化，看向他的时候，就像一个法医，在盯着一具尸体，他打了个寒颤。

黑脸忽又觉脑门儿上有些湿漉漉的，正嘀咕着这破地方竟然还漏水，改天得给它安排个防水补漏，手一摸，借着火光一瞧，却哇地叫出声来，“唉哟——”他像是瞬间患了重症，顺势跌在地上，抱着江源小腿，“没想到爷爷我一世英名，还未等将地工这行当发扬光大就死在了这黑灯瞎火的地方……”

江源一瞧，却见黑脸额上有着丝丝淡淡地血迹，却见不着伤口，黑脸以为那血是自己的，兀自惨叫道：“黑爷啊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险穴诡墓凶尸毒蛊什么没见过，到头来却被一只老母鸡给开了天窗，死在这不知名的破巷子地底下……”

鬼手七捡起刀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火光照射在上面，显露出丝丝血迹，他用手在上面一抹，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没闻出什么味道，但他心中已经略微有了些数，既然这里出现了鸟类，那便说明在这黑暗的尽头，或许会有一处出口。于是又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只是这次手中握着刀子，以防黑暗中还潜伏着其他未知的东西，对于一个贼来说，谨小慎微不再是贬义词，当然这世间也不乏胆大妄为的贼，最后都被人打折了手脚，或者扔进了监牢，鬼手七身为一个顶尖的贼，当然不会犯这些过错——钱响那次除外。

黑脸“死而复生”，心中喜悦，一路上嘀嘀咕咕个不停，无非就是给江源吹嘘他曾经的“光辉事迹”。“老江啊，你别瞧不起黑爷这身形，我记得江湖上曾经有过一个逍遥侠者，他曾说过什么来着——世上最珍贵的不是第一，而是独一，而黑爷就是这世上的独一，黑爷就是黑爷，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有一个黑爷，”黑脸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身为一个江湖中人，此生竟无缘谋得大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