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2)
沈绛又是被萧尹抱着上车的,他睡得正熟的时候听见萧尹唤他,着实懒得睁眼,连声音都满是困累倦意,“起不来,你看着办吧……”
宰父将军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萧尹旁若无人地与怀中的人柔声说着什么,再听见那被萧尹抱得亲昵的少年含糊不清的回了几句话。
沈绛脸侧在内,宰父危没有看清他长相,但他看出来绝对是个男人,衣领有些垮开着,能看见颈窝处隐约一大片斑斑点点的红印。
萧尹把沈绛抱进车里之后又下车,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了马。
宰父危几次打量萧尹面容,欲言又止。
他跟了萧尹好些年了,早在神威十二年,萧尹孤身一人破了他的鸦风寨,他就知道这一身晦气的小子是个能人,也不顾自己年长许多,当即就拜了他做大当家。这些年来,他跟着萧尹南征北战,直入京都,对萧尹更是敬重佩服至极。
他毕竟年长,旁人多惧怕萧尹,但他私下里还是把将军作自家兄弟一般,一向甚为关心。
这会儿乍见此事,把他惊得够呛,又见萧尹一脸坦然,不时还回头看看身后的马车,转头回顾之时,便露出他脖颈处也有一连串的咬痕与红印来。
“将、将军。”宰父危一向直肠子,忍到现在才开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萧尹却将马鞭往西山湖方向一扬,问道:“宰父将军对京都城外方圆百里地形可熟悉?”
宰父危只得按捺下要问出口的话,正色道:“遵将军之命,早已进熟记在心。”
萧尹肃容又道:“近日多雨,入水进西山湖的连水河,上游七十多里处的长津湖原来有围湖的土堰,派人再去看看。”
宰父危称喏,当即叫来两个士兵,吩咐他们立刻前往长津湖一探。
萧尹又催马沿着西山湖走了半个多时辰,天色已大亮。他在一处荒旧的码头旁停下,看向极远处那灵泉观所在的小岛,晨光之中,那水洲隐隐约约,水汽朦朦。
萧尹凝思片刻,开口道:“宰父将军,回去再找几个水性好的,凫水看看那岛周围水下情况。”
宰父危见萧尹并不解释,不由不解,“请将军明示。”
萧尹只道:“水下有激流暗涌,小心些。”
“是。”
萧尹忽又问道:“河道护军统领张屠虎,现在哪里?”
张屠虎原领着通州营数千河道军,被萧尹设计给骗入京“勤王”,太极殿事变之后,他带着几个亲信,本欲逃出京投靠郑宁驰,被萧尹叫人先一步把他拦截了,却也不囚禁他,也不收了他的军印,也不见他,半句明话都没有给他,似一把屠刀,将落未落,反而让他越加的坐立不安。
宰父危回禀道:“将军之前说冷他一冷,他近日都在兵部,早去晚归,说定要求见皇太女。”
萧尹笑笑,“皇太女不日登基,自然会犒赏功臣,让他莫急。”
又道:“河道军定有水性好的人,你亲自去请他荐几个人给你。”
宰父危摇头道:“他对将军……颇有微词,不知道肯不肯听命。”
宰父危这“颇有微词”还是近来听了周骧的文话,才想到的文词,其实是张屠虎日日喝醉了在兵部大堂大骂,骂萧尹是奸狂小人,必然落得个如董易一般的下场,而他张屠虎就是生擒董易的那个副将李射鹿。
萧尹道:“我记得简州中军邓星,口才甚好,又与张屠虎多年好友,你让他与你同去。”
宰父危不解,“将军,河道军不过数千,何至于对这张屠虎这般大费周章?”
萧尹道:“但没有人比这数千的河道军更熟悉浑河以北的水道汛期、漕运往来诸事。”
宰父危便绝无疑问了,立刻领命。
后面马车轮碾到了路边石块,“哐当”颠簸了一下,车内便传出来一声轻呼。
萧尹立刻住了马,进了车厢。
宰父危便在路边上拉住马不动了,直愣愣地盯着马车过去,又盯着那车后窗,似要盯出个窟窿来。
一侧有个年轻的羽冠武士,叫做宋禧,他看着萧尹上了车之后,将那车门紧闭,车帘又拉得严实,便过来同宰父危极小声道:“宰父将军,将军该不是之前不得不把云珠姑娘嫁了,伤心过头了?”
宰父危给了他脑袋一下,打得宋禧缩了脑袋,也压低声音道:“少他娘的放屁!将军怎会为了个女人伤心过头?那个云珠是袁史云给将军上的迷魂汤,将军仁义,才只是把她嫁了,换旁人,早就一刀宰了那小娘们了。”
宋禧便一脸伤脑筋挠头,更加小声道:“但车里的那个,是个男的啊!将军之前睡的都是女的,总不会好端端的就转了性子了?”
宰父危其实心里也直犯嘀咕,但不好在宋禧面前多话,他要是早知道会遇见这事,就应该调将军的那几个近卫来接人的,他们装聋作哑的本事比较好。
宰父危晓得萧尹耳力好,怕再多说话被他听见,便松了马镫踢了宋禧一脚,道:“看那小子的样子,指不定是什么窑子里头的小倌儿,将军图个新鲜,你当没看见得了!走吧!”
“哦!将军想是怕人瞧见,所以才跑到城外头来耍的。”宋禧点头。
宰父危直犯愁,看将军的那样,哪里是怕人瞧见,简直就是毫不介意,理所当然,看来还是得去问问阿莲姑娘究竟怎么回事才好。
将军莫不是真受了什么刺激吧,……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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