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蛇（1/2）

“这路可真远啊！”

瞎眼乞丐拄着竹竿跟着那夫妻俩，越走越觉得周遭寂静，不由感叹道，“人声都少了。”

“那可不吗，”女子的声音说道，带着点埋怨拉得又尖又长，却听不出伤感的意思，“热闹的地方是什么地价，岂是我们这些穷人百姓能安身的？”

“可别这么说——”那瞎眼乞丐连忙道，“二位给我这可怜人一口饭吃，便是活菩萨，老天保佑着您二位富贵平安！”

“嘻，”

那女子好像是笑了一声，用胳膊肘戳了旁边男子一下。

“快到了吗？”

洛风时跟着他们拐进一个并不宽敞的小院子，透过蒙在眼上的布条，他能看见院子周遭也有些房屋，只是都冷冷清清的，好似很久没有人住过。

“这就到了，”

那男子将瞎眼乞丐带到一堵墙前，瞎眼乞丐一手抓着竹竿，一手小心翼翼地往墙上摸了摸，摸到砖石确实破烂不堪，“就是这堵墙了吗？”

“是了，”男子声音站在几步外说道。

“哎呀，”瞎眼乞丐忽然出声道。

“怎么了，”男子声音问，微微有些意料之外的疑惑，然而原来声音听起来却更沉更冷，像是皱着眉不屑。

“一堵砖墙要砸掉可是力气活，”

瞎眼乞丐背对着他，手上一边摸着墙一边说，“饿了两天了，好歹先给口饭吃…肚子里有了东西，我这干活啊，才得力气…”

“哼，”女声远远的哼了一声，在离他五六步之外的地方。

“吃是肯定得吃的，”

男子声音在他身后，一步步向他走来，瞎眼乞丐浑然不觉，依然手上摸索着那墙，好像在思考着从哪儿砸能够省些力气。

“不过——要吃也得我们先吃。”

说是迟那时快，男子声线转向狠戾的一瞬间手掌从袖中窜出，五个手指径直抓向乞丐头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锋利的刀光从灰暗的破布间翻起，反手经过身侧如鬼魅般斩向身后人腰侧。

这一刀果决利落，显然是蓄势许久了。身后那男子出手时一心势在必得，此时大惊，反应再快也已经来不及躲避刀芒。

血珠沿着匕首的刃锋甩出去，又紧接着匕首回转成正手带风劈来。男子手中没有东西可以格挡，只能仓皇低头闪避，当机立断退后几步，右侧腰间已经有鲜血飞快濡湿了一片衣裳。

方才男子来抓洛风时头发的动作勾下了洛风时系在脑后的布条。洛风时回身时蒙着眼的破布滑落下来，骤然间矮墙前的人已经从一个拿着破竹竿的瞎眼乞丐，变成了手执墨色匕首，双眼鲜明凌厉的一个狼匹般戒备着时刻可能攻击的年轻人。

那受伤的男子弓下身，目光也死死盯着洛风时。几步拉开，他与洛风时之间的距离恰好维持在了一个不长不短的三四步左右，洛风时手上拿的是匕首，从距离上占不上什么便宜。

若是那把铜枪在就好了，洛风时暗中不禁心道。

枪一类的兵器什么都好，只是太不便于携带，若想要隐藏更是困难。

洛风时注视着那男子，从他双目间忽然看出一种狭长的上挑形态。这种样子熟悉的很，像什么——洛风时想，对了，像狐狸！

仅仅是瞥过一眼，洛风时便从那男子直视自己的目光中感到一丝眩晕。

不能看他的眼睛，洛风时心道。

洛风时手上的戒备不动，目光却不再看他脸上，而是停留在胸口位置，一边留意着他四肢的细微举动，一边估计他身上的伤情。

“你退后，我来助你！”

方才被洛风时亮匕首吓退了好几步的女子又忽然出现，尖声喊道。

本能地，洛风时立马凛神提防。那受伤的男子听到女子声音偏了下头，竟然丝毫不加犹豫，转身便退。

而女子好像是跟他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在喊完那一句话之后，并没有像洛风时所想的那样攻上前来，而是在男子抽身而走的同时一并退走。

“哪有那么好走？”

看见他们事情败露不战反退，看来是此地没有什么别的同伙了。连苍一声喝从隐蔽处闪出，与洛风时一头一尾，正好将一条路的两端截断。

那二人见两边无路可去，反而狗急跳墙一般翻身爬上一旁民居的屋檐。

“死狐狸！”

连苍挑眉骂道，腾身追上。

翻墙在屋檐上疾行对于洛风时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凡人腿脚到底不比前面那两个修炼成精的妖类轻盈，也不如他们熟悉地形，所以尽管那男子已经有伤在身，追赶起来却总与他们相差一个十几米的距离。

“小心！他们是往人多的市集去了！”

洛风时注意到他们逃跑的方向，之前那张襄州地图立马映在脑海，连忙出声让连苍注意。

“你放心，他们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