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蛇（2/2）

连苍遥遥对他喊道。

此时那一男一女顺着屋檐逃离，连苍与洛风时紧追不舍，脚步从哪片屋檐上踏过去，与此同时屋檐旁的小巷里灰毛小童便飞快的振着一双小短腿从哪里旁边窜过去。虽然身材矮小，又天性怕高，却依然与连苍二人同在。

“想不到你们竟跑到襄州来了，”

骤闻一句清冷男声，那奔逃的二人前方白衣男子几乎是从天而降。

那女子不甘示弱，立即反唇相讥道，“你们的手不是一样挺长？”

“想不到皓羽还会跑到襄州来，我还以为你是圈养的，”男子看清来者，虽然身上沾染血迹狼藉不堪，却依然挤出一个冷冷的嘲笑。

“你倒是以为我们愿意和你们搅在一起？”

皓羽身后又爬上了一个右耳稍有破损的小童，叉着腰回瞪过去，“一只狐狸一只貂，我看是骚气到处飘！”

“耗子，”

那男子轻蔑道。

“趁早老实招了，与你们一起来襄州的还有多少人？”

那灰毛小童此时也爬上屋檐来，与他的兄弟一唱一和地嘲笑。

“别废话，先抓住再审！”

连苍性格干脆利落，径直不知道从何处拔出一把木剑，向二人攻去。

“抓住？说得好听，你们真抓得住吗？”

那男子好像是对身上的伤毫无痛觉一般，一身满是不要命的蛮横之气。话音未落便身形骤转，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物什抛向众人，同时重心一低，脚下滑过瓦片直接从三四米高的地方落进巷子中去。

洛风时闪身躲避，听着那些物什钉在瓦片上的噼里啪啦声，再定睛看到那些竟是几十粒细碎尖锐的石片。每一片均不过指甲盖大小，但是如果以钉在瓦片上的力度飞入人体，威力恐怕相当于另一种万箭穿心。

好狠毒的手法，洛风时心道。

趁着几人躲避暗器之际，那女子也紧随其后纵身跳入小巷中。洛风时奔上前去看，那小巷与其说是小巷，不如说是两户民居之间一到略宽些的缝隙。从屋檐上向下看，又深黑又曲折，中间堆满杂物。

“别下去，从那边，”皓羽当机立断道，他原身本为白雁，修成人形之后轻功甚至超过寻常武学名家。又兼他身材高挑，平常总是一身白衣，施展轻功时真有如流风之回雪。相比之下，世间别人大多是名字华美而实际不足，他却是与一身风姿相比，皓羽这个名字倒显得过于普通了。

众人循着皓羽所说的方向追去，果然追出几百米后再次在流动的人群中发现了那一男一女的踪迹。

看来他们虽然逃走，却自知没有脱离几人的追踪，依然是直奔人多的市集而去。

“这么多人，怎么办？”

连苍站在屋檐上，稍稍把身形往后退几步，免得让街上的行人看见，回头皱起眉头问皓羽。

“有办法，”洛风时道，也站在了连苍身边，从上往下看，“我这身装扮恐怕不行——”

“什么样的办法还要看装扮？”

连苍好奇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今日穿的是一条翡翠绿的缎面裙子。

“看着我之前是怎么演的了吗，”洛风时对她笑道，“他们在人群里跑，我们也可以在人群里追，就喊一句——抓小偷！”

拥挤的人群再次被冲开，周围商贩行人皆连连抱怨，回头看时只看到一个衣裳鲜亮容貌皎好的女子正提着裙子焦急向远处追过去，“前面那一男一女，正是他们偷我东西！”

“光天画日之下竟然有这样大胆的贼！”

“别担心——哪里跑！”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顿时多出五六个见义勇为之人，有连苍在下面盯着，余下的皓羽洛风时几人就悄悄与她同步从屋脊上潜行过去。

“看，在那里了！”灰毛小童说道。

有了后面讨伐的喊声，那跑在前面的两人愈逃愈受阻碍，甚至时不时被堵住动弹不得。

眼看相距的距离越来越短，几乎已经能看见那男子脸上恼怒神色，忽然只听人群中爆出一声尖叫——“哎呀！”

“哪里来的东西！”

高处的洛风时几人不明所以，街上的人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女子的尖叫声快要把人耳膜震碎，而男子也大喊着拼命的跺脚，这股奇怪的骚乱范围越来越大，几乎蔓延到屋檐下。

“蛇？”

洛风时眼睛尖，敏锐地在那不断跺脚的人群脚下发现了一条条缠绕在一起不断游走的小蛇。

原本繁华干净的街道上突然像捅了蛇窝一样涌出几十上百条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细蛇，行人大叫着避退，而那些蛇也在不断游走着，想要躲避落下的踩踏，又不经意钻进人更多的缝隙中去。

哪里来的这么多蛇？

连苍被挤在众人之间实在忍受不了，寻个空子翻上屋檐来，抬头看果然在这骚乱之中那一男一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丢弃的东西，踩下的鞋子和一处处的蛇血和断尾布满了半条街的地面。

檐上几人相视一眼，眸中各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