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脚踏两只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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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胜利想我还有今天吗？是敲门进去还是……他不由得向后退几步靠在后边楼道的窗台上，两眼看着那白色的，标志着人生命运的排子：我们曾经是同学，可人家是……而且是这么大的公司，可我呢？我怎么去见他？我的今天是什么？进去后跟他说什么？说我是要饭的花子？他能怎么回答？是不是像狗那样把我轰出去？

脑海里所有的问号都想过了，觉得还是回家的好，可是刚转身走出几步，开门出来的陆琪看到张胜利，跑过去拦住他，握着他的手把他请进屋里。他不问为什么，而是热情的言谈话语之后就是喝茶闲聊，都不谈贷款的事。陆琪在竭尽全力避开还款这个致命的话题，而张胜利不敢透露他被迫辞职。两个人各有其害，心里也都装着自已的小九九。谈过去，陆琪是陆鸣的哥哥，对于陆鸣的事张胜利故作一字不知。可是弟弟发生这样的大案在陆琪的心里也是笼子里的鸟惊诧的生怕他提这壶不开的水，他在以喝水掩面。两个人都在想陆鸣这颗在行长面前辉煌的明珠，可谁都隐在心里闭口不谈。

但是最值的夸耀的是陆鸣拿到大学文凭后要调到工业信贷科任副科长，张胜利听到他没去上任，就咂着嘴感到很惋惜。而这时的陆琪总觉得还是跟弟弟的前科有关，躲躲闪闪的即逢迎也不加可否。

张胜利和陆琪是早年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在考高中时就走了不同的路，张胜利考的是银行的中等专业学校，后来续了大本，他任科长时，陆琪已经被上官何群指派到华顿公司认总经理助理。两个人打交道不多，但因贷款问题，他常光顾华顿公司，同陆琪的来往逐渐多起来，但也正是由于贷款两家的矛盾越来越大，越结越深。一个要催着还贷款一个是咬死了坚决不给，就这样王八看绿豆不是对眼儿，而是大眼儿瞪小眼地盯着。但那是过去的事，时过境迁，而今天还是张胜利，却在掏他的心里话，向陆琪兜售他的处境。陆琪叹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银行那条路不通，干嘛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张胜利问：“到哪去？去股份制银行？什么光大呀，浦东发展银行呀！可是身上背着一个开除的包袱，那家银行能接。”

“瞧你这话说的哪儿去了，”陆琪说，“你要知道你是工业信贷科长，在行里收之以长受之以困，在企业界，你跷大姆指的，哪个老总不拿你当香饽饽儿！”

“啊！我想起来了，你们公司不是要搞房地产吗？如果我给你们……”他没把话说下去，总觉得后边的话跟他犯的错误有关系。

听话听音儿，刨树刨根儿。陆琪知道他后边的话是什么，华顿公司正因为找不到贷款而到处寻求款源，这位老同学真的有根儿让他刨吗？这位动了心的副总经理想过之后，并没接他的话茬儿。总经理朱相武虽然对他让权，但也不能大散把儿地决定一切，因为朱相武对他并非表里如一，他必须主意他的身价和尺寸，他到底值多少钱，能办多大的事？

两位当年的同学到饭馆里吃着便饭，就各自谈起家事。三十几岁还没结婚的张胜利自然成了谈话的主题。陆琪问：“夜鹰是独身主义者，可是它天天喊光棍好苦，尤其是早晨。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胜利笑着，说他的苦不仅是光棍儿。有一天大街上乞丐队的队长宣布散伙，听说我要报名，于是敲锣打鼓迎接，嘿，你瞧这个热闹！